日子就像那村边缓缓流淌的东拉河,不紧不慢地一天天过去,每个人都在自己既定的轨迹上缓缓前行。
七七年五月的阳光,暖暖地洒在双水村的每一寸土地上,又是一年春。
此时正是农忙之际,整个双水村都沉浸在忙碌之中。
少平高中毕了业,如今和孙玉厚一起出山种地。
少平心里一直怀揣着哥哥少安的话,少安坚信大学肯定会恢复招生,他让少平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复习、耐心等待。
少平对哥哥的话深信不疑,哪怕村里有些人在背后嚼舌根,说着些“上学有啥用,还不是得回来种地”之类的闲话,他也毫不在意,只是白天就踏踏实实跟着玉厚老汉出山劳作。
夜晚,少平坐在简陋的桌前开始复习。
他的桌上放着哥哥给他的一套复习资料。
他把一半的复习资料借给了润生和田晓霞。
润生现在住在原西县里他二爸家,这样的安排对他们学习来说极为方便。
他们三人约定好,等他们学完这一半,再把资料换回来。
郝红梅的命运也在悄然变化。
她借着润生的光,在田福军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个临时工的活。
那地方包吃包住,对郝红梅来说,就像是生活中的一束光。
润生将自己手抄的复习资料,仔细地整理好,给郝红梅送了去,一路上还不停地叮嘱她一定要好好复习。
兰香现在也放假了,这个懂事的小姑娘在家帮着收拾家务,生火做饭。
而在县城里,王满银在废品站混得那叫如鱼得水。
今年他转了正,工资涨到了三十六块不说,还分了房子。
兰花带着猫蛋和狗蛋也进了城,一家人的日子越过越好,就像那芝麻开花——节节高。
少安的师父今年退休,将少安推了上去,现在他是机修一班的班长,工资涨到了四十一块。
今天是周日、他领着润叶和儿子知新,回双水村看看家里人。
他骑着自行车,自行车在乡间的小路上颠簸着,后座上坐着润叶,前面的横梁上坐着儿子知新。
一路上,知新兴奋地张望着路边熟悉的风景,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自行车停在新窑的门口。“儿子,到家了。”
知新立刻张开小手,让爸爸抱。
少安将儿子抱了下来,这小子一溜烟地就往院里跑。
少安和润叶两人手里拎着猪肉,还有用布袋装着的白面,跟在后面。
知新一进到屋里,那清脆的童声就响了起来:“老奶奶,姑姑,知新回来了~~”
奶奶正坐在炕上专心地纳着鞋垫子,听到声音,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脸上笑开了花,一把搂住自己的重孙孙。“老奶的重孙孙,想老奶了没。”
知新用力地点点头,然后在老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亲了亲。
兰香正在灶房做着中午饭,锅里的水咕噜咕噜地翻滚着,她正准备一会儿要去给他爸和他二哥送去。
听到知新的声音,探出头来:“知新来了,你爸和你妈呢?”
“他们在后面。”
润叶一进屋就开始帮着兰香忙活起来,她手脚麻利地将自己拿来的肉切成片,准备炒个萝卜。
少安拎着篮子,沿着熟悉的小路,去给他爸和少平送饭。
一路上,遇到不少村里的人,大家都热情地和他打招呼。“哎呀,少安回来了,这到了县里工作就是不一样了,你看看这少安的脸,嫩的嘞!”
少安笑着回应。“叔!你就会逗人玩!”
“爸,少平,吃饭了。”
孙玉厚和少平听到声音,停下手中的锄头,回头看去。
玉厚老汉惊喜地说道。“少安,你咋回来了!”
“今天休息,额领着知新润叶回来看看你们,赶紧过来吃饭。”
此时,田家圪崂的生产队长是福生。
福生见到少安过来,便大声喊道:“大家伙休息会吧。”
福生笑着走了过来。“少安,你小子可算是走出去了,哎呀,都吃上白面馍了?”
玉厚老汉笑着拿出一个馍馍递了过去。“福生,吃个垫垫肚子。”
福生摆了摆手。“玉厚叔,不吃了,额婆姨来送饭了。”
爷三个坐在树荫下,黄土地上,手里拿着馍馍开始吃了起来。
少安吃完手里的馍馍,拍了拍嘴。“少平,这阵子学的咋样了。”
少平咽下嘴里的馒头。“哥,额也不知道是为甚,现在额的脑子看着课本上的东西,看上两三遍就全都能记住。”
其实,少平不知道的是,那灵泉水在他体内悄悄发挥了作用,他本来就不笨,喝了灵泉水后,大脑和身体仿佛被二次开发,脑子越来越灵光。
少安摘下头上的帽子,扣在了少平的头上。“少平可不敢骄傲,还得好好学。”
“哥,额知道。”
吃过饭,少安心疼父亲,便替下了玉厚老汉,和少平一起刨地。
玉厚老汉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嘴角上扬,家里的光景越来越好了,少安每个月都给家里十五块钱,家里从黑馍馍换成了白馍馍,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