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搬家,两人将屋子打扫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将自己的东西收拾齐整,放入袖里乾坤,辛果果背了个军绿色书包,便出了门。
身后,萧爱国怀里抱着女儿,背后背着个背包,亦步亦趋得跟着。
正值知识青年下乡高峰,几乎每天都有怀揣着一腔热情的知青不远万里,从大城市里,来到这个边陲小城。
夫妻俩坐着军车,很是受了一番瞩目。
火车站,不似后世春运节假日那般拥挤。
但来来往往的人却也不在少数。
好在如今两人身份都不一般。
辛果果也不必如同来墨城时那般强在硬座上撑着几十个小时,坐到最后腿都麻了。
软卧,对辛果果来说是个全新的体验。
在后世,交通便利,距离近了开车,远了坐飞机,她很少会选择火车这种交通工具。
哪怕是先前去到七十年代,坐得最好的也是硬卧,毕竟那会儿的她可没有资格买软卧。
软卧车厢,相比硬卧车厢要宽敞得太多了。
车厢内像硬卧一样分成半开放式的几个小隔间。
但每个隔间只有两张床铺。
每张床铺的宽度,也相当于硬卧的两倍。
软卧车厢的人就更少了。
整个车厢安安静静的。
一部分人在睡觉,一部分人在看书,还有一部分人坐着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夫妻俩找到自己的床铺。
萧爱国将女儿放到床上:“笑笑先自己玩会儿,爸爸把行李放下,好不好?”
小姑娘乖乖点头,拍拍自己身边:“爸爸,zhuo(坐)。”
“好,等爸爸放下行李就坐。”
萧爱国动作迅速地将背包取下,放到行李架上。
辛果果坐在女儿对面,观察了一会儿小姑娘的情绪。
小姑娘自出生起,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军区外的小村子了。
还是他们偶尔带着她出去赶个集。
她担心到了陌生环境,小姑娘会害怕。
却没想到,这小家伙适应良好。
一双大眼咕噜噜转着,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等萧爱国坐下,小姑娘便乖觉地爬到了爸爸怀里,开启了十万个为什么:
“爸爸,床,小,怎么,睡?”
他们家里的炕很大很大,可以让她在上面打好几个滚呢!
“所以今天晚上爸爸和妈妈得分开睡了。宝宝想跟谁睡呀?”
“爸爸!”
小姑娘毫不犹豫地选择爸爸。
惹得萧爱国咧着嘴,笑得无比开心。
不枉他每天晚上起来伺候这小祖宗!
“爸爸,树树,fiu!灰了!”
“爸爸,热!”
“爸爸……”
辛果果就是在这一声又一声的“爸爸”中,安然躺在床上睡着的。
睡着之前,她还忍不住自豪,不枉她最早教女儿喊“爸爸”!
可等晚上的时候,她就不这么想着了。
小姑娘白天还信誓旦旦得要跟爸爸睡,可等半夜醒来,见身边只有爸爸,便哭了起来:
“妈妈!妈妈!”
萧爱国一下子清醒了,下意识抱着女儿就哄。
奈何小家伙只是闭着眼睛哭,小嘴里不停地喊“妈妈”。
萧爱国无奈,只能将她放到妻子身边。
小家伙连眼睛都没睁,感受到妈妈的气息,立刻便不哭了。
眼角上还怀着泪珠,小身子一扭一扭地缩进妈妈怀里,甜甜地睡了。
辛果果迷迷糊糊地将小家伙抱在怀里,听见某人酸溜溜地嘟囔:
“没良心的小丫头!”
她弯了弯唇角,又睡着了。
一夜好眠。
第二天,辛果果醒来的时候,女儿已经醒了,正乖巧地坐在她身边,不知道在玩儿什么。
辛果果弯了弯唇角。
阳光照进来,让一切显得那么温馨。
直到她看清楚了小姑娘手里玩的东西,整个人一下子跳了起来:“萧爱国!”
萧爱国已经起床了,他已习惯了早起。哪怕是在火车上,也一样。
这会儿正去打水。
软卧车厢,外人不能进,他们这节车厢一共也才住了七个人,因此还算安全。
刚打了热水,正往回走,突然听见妻子的尖叫,萧爱国吓了一跳,直接跑了起来。
他从未听见过妻子这么慌张的喊声,甚至连音都有些破了。
他心里“咯噔”一跳。
好在车厢并不长,他腿长,三两步跑过来。
还未站定,妻子看见他,便跑了过来,指着床上一脸懵懂的小团子告状:
“你看看你女儿!怎么这么莽?!啥也玩!”
辛果果捏捏鼻子,见女儿小手里抓烂的一团,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行了,我要去洗洗!我刚才居然跟她躺在一张床上!不能想不能想!不行,太难受了!我走了!”
萧爱国:……
一时之间,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
他点点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