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阮颜的是更大的怒火,“阮颜,给我滚进来!”
闻言曾静静母女皆幸灾乐祸地看向阮颜。
俩人脸上各有一个红印,倒是登对得很。
阮颜扯了扯嘴角,抬脚向客厅走去。
丁雨紧随其后。
客厅里,林市长西装笔挺,胸前口袋别了一支派克钢笔,头发油光锃亮地往后梳,派头十足,“说吧,怎么回事?一回家就大呼小叫的!”
阮颜美眸轻挑,“父亲怕是耳聋了吧?你刚刚可曾听到我的声音?曾姨娘母女的声音难道不比我大十倍?你不问她们,倒逮住我一个来问!可是欺负我没娘?”
林友邦语塞,眼神扫过立在门口的曾静静两人,再次朝阮颜开火,“什么曾姨娘?这是你小娘!依染姓林,是我女儿,是你妹妹!!”
“那我是谁?阮淼是谁?林市长可还记得?”七七被打死带来的怒火还在蹭蹭往上涨,阮颜的语气自然好不到哪去!“恩将仇报的狗东西,也配做我妹妹?”
林市长梗着脖子,“你这不是废话嘛!你妈去世才多久,你就搞得家宅不宁!说吧,昨天到底怎么回事?都把依染气生病了!”
阮颜:“她生病?生病了还能打死生龙活虎的七七,要是不生病,岂不是能弑母杀父了?”
“都一家人,你真要撕破脸搞得水火不容吗?”林友邦咬着牙,耐着性子压低声音。
要不是还需要阮家的资助,要不是看在阮颜是他和阮家唯一的关联上,他早就不想忍了!
从决定让她姓阮的那一天起,他就当做没生这个女儿了!
“一家人?”阮颜的眼里满是讽刺,“她们对我娘,对我,没有半点尊重,直呼其名,这个家,可还有我娘的房间?可还有我的房间?”
她从英国回来时就发现,她的房间被搬到了三楼,和母亲的东西一起,堆得乱七八糟。
她当时沉浸在母亲去世的悲伤中不能自拔,也顾不上这些,将就住着,直至出嫁。
后来才发现,所有贵重物品全都早已不翼而飞。
林友邦责备的目光扫向曾静静,太沉不住气了!
作为市长夫人眼皮子怎么这么浅?
让她哄着阮颜就是不听!
要是一早哄着她嫁给曾静静那不成器的侄子,这阮淼的财产,阮颜的财产,不都是他囊中之物吗?
不过是房间大小朝向的问题而已,何必急于一时?
他敛了敛脾气,回答道,“这点是你小娘做得不对,我回头就让佣人收拾好你的房间,我看三楼就很不错,你现在也不经常回来住,二楼那个大的房间就让给你妹妹吧。
昨天碎玉轩的那笔钱也还回来,那可是家里日常开销的钱,一家人把账算得这么清楚,也不怕惹人笑话?”
哪怕早就知道父亲偏心,但听到他的话阮颜还是忍不住心寒。
她什么身份?她母亲什么身份?还要给别人让房间?
父亲工资才多少?如果不是阮淼,这么一大家子,能过这么风光的生活?
“欠债还钱,难道不应该吗?店铺掌柜账目清晰,以前是我娘自掏腰包清的账,要不,您和她打声招呼,让她上来把账给付了?”
阮颜赤裸裸的讽刺让林友邦怒火中烧,“混账东西!看来你是不想做我女儿了?”
“难不成做林市长的女儿是得花钱的?要你还钱就不配做你女儿?”阮颜不徐不疾地说道,“说起钱,你倒是提醒我了,宝墨轩您还欠着账,新民报社我也准备派人手过去打理了,您把这半年的盈利清一下吧。”
林友邦吼道,“孽女!你真是无法无天了!你不要以为嫁进帅府就了不少,没有娘家撑腰,没有我撑腰,你算个屁!”
有你没你都同一个结局,难道还有比离婚更差的结果?
阮颜淡定地回答道,“撑不撑腰以后再说,林市长还是先把该还的钱还了吧!”
“畜牲!”林友邦涨红了脸,抬手想扇她,“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开口闭口只知道钱,跟谁学的浑身铜臭味?你可还知道道德伦理?可还认我这个父亲?”
丁雨上前想拦他,阮颜制止道,“他想打就打吧,毕竟以后不一定有这个机会!不过待会回帅府吃饭时老太太和大帅问起,你记得如实禀报就是。”
闻言林友邦手搁在半空中没有动弹,这一巴到底不敢真打!
要不帅府无论哪个来理论,他都抵挡不住,“你滚吧!以后不要让我看见你!”
阮颜嗤笑,“要滚的怕不是我吧?我记得这房产可是姓阮的!”
林友邦再也忍不住了,朝着门外大吼一声,“管家,送客!把她的东西全部扔出去!”
房产确实是阮淼的名字,但两人结婚二十多年,财产早就结为一体了,而且阮淼一断气,那地契就到了他手上。
他就不信,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还有哪个部门能来管他的闲事!
“请吧阮小姐!”曾管家双眼带光,终于可以报刚才那一掌之仇了!
随后兴奋地指挥五六个佣人到楼上搬东西。
没多久,小至衣服鞋帽,书画笔砚,大至桌椅床铺,屏风帘帐,堆满在小洋楼的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