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缓缓开启,只见一群身姿挺拔的士兵如潮水般鱼贯而出。
他们人数众多,然而却丝毫不见紊乱,行动之间尽显训练有素。
很快就在站台作为防护。
随后下来的是身着中山装的大总统——段泽天。
段泽天年逾六十,身材瘦削,额头宽阔,一头银丝整齐地梳上一侧,岁月在脸上刻下浅浅纹路,却更添沉稳气质。
阮颜站在人群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
在此之前,蓝正翔是她见过的最大的官,难免就将眼前的人和他相比较。
可能因为接触的次数较多,一起吃过饭,冒过险,打过牌,总感觉蓝总统更像是一个长辈,像一个和善的学者。
而段总统神情严肃,眼神深邃,哪怕他未发一言,周身都散发着上位者的压迫力,让人无法忽视。
宋逸之站在落后父亲半步的位置,心不在焉地听着父亲和段总统客套寒暄。
注意力则完全放在后面三人身上:外交部部长,国防部部长,财政部部长!
电报上不是说私人访友吗?
这架势,谁信?
宋逸之和父亲交换了一个眼神,皆从对方眼里看到意外之色。
三位老将军和大总统也曾多次会面,于是一一上前攀谈,双方人马,汇集一处,好不热闹。
“这位就是宋少帅?”一声娇俏的女声颇为突兀。
众人的视线这才移向对方阵营的两位女眷身上。
年长那位显然就是段夫人,刚刚出声的是年轻的那位,二十出头左右的样子,身材高挑,披肩卷发,一身干练的西装,外加米色的毛呢大衣。
一副职业女性的装扮,着实出彩。
段泽天忙介绍道,“小女段蓉,刚从德国留学归来,现任外交部副部长。”
宋逸之则冲其点头,“段小姐好!”
同时,站在宋逸之身侧的阮颜也向段夫人母女颔首致意。
“哎,段小姐好风采!年纪轻轻的,都能为国效力了,实乃女性楷模!”宋震东赞叹道。
“过奖了!”段泽天附和着,“不过我们真是不服老都不行,后生可畏啊!宋少帅这次闽南之行,着实干得漂亮,你才是教子有方!”
“哪里哪里!您谬赞了!他年纪小,经验不足,需要学习的地方多着呢!”宋震东提议道,“舟车劳顿,先送你们回酒店休息,今晚设宴,大家再好好聊聊。”
段泽天忙推辞:“年纪大了,不喜喧闹,此次又是难私人行程,不宜兴师动众,就几位老朋友聚聚即可。”
两人边聊边向停车的广场走去。
宋震东见他不像是客套的样子,于是应道,“好的!听您的安排,那今晚我们几个熟人,不醉不归!”
段泽天笑容轻松,“呵呵!你这腿不是刚好?又喝上了?贾医生出了名的坏脾气!你要是酒色无度,估计再生病,他也不肯再来看了。”
宋震东:“你还真是提醒我了,贾医生却是一再劝告我不能喝酒,那今晚换逸之陪你好好喝。”
段泽天:“哈哈!辈分都不对,未免说我倚老欺小,我只能让我女儿代父出征了,让两个年轻人好好喝!”
宋震东没有多想,就替宋逸之应下了,“行,让年轻人喝去。”
众人跟在后面,偶尔插上几句,场面好不热闹。
女眷这边则以阮颜为首,陪在段夫人身边,同行的还有石玉民的夫人,和薛旭的夫人。
此前二人都曾和段夫人见过面,也算是熟识,三人凑在一块,慢慢聊了起来。
段小姐似乎觉得妇人间的客套很无聊,走快了两步,跟在父亲身边,不时侧着身子和宋逸之攀谈。
车队在白鹅酒店停下,把段泽天一行人送上房间,众人才各自散去。
送了阮颜上车后,宋逸之极有默契地上了父亲的专座,一起回了省政府大帅的办公室。
自从那天不欢而散后,父子俩还是第一次独处一室。
宋震东直入主题,“大总统此行,你有什么看法?”
电报上就寥寥数语,还真不好猜。
宋逸之思索片刻后说道,“之前传闻大总统身体欠佳,退位在即,此言看来并不真实。”
这还用说,健步如飞,说话中气十足,这不都看得见的吗?
宋震东尚未出声,敲门声响起。
宋逸之开门,邓子宇递过来一张纸条,“刚刚私下和火车上的伙夫喝茶,原来大总统离开南京已经十余天,此行去了海城,福市,贵城,每个地方停留三到五天不等,出了火车站之后的行程尚未知晓。”
邓子宇出去后办公室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宋震东看着纸条上大总统半个月的行走路线,到过的这几个城市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沿海,且交通便利。
“会不会和德美两国来访的事有关?”宋逸之猜测道。
这也是上次在闽南,蓝总统透露出来的消息。
明年二月份,德,美两国会有代表来访,至于具体目的,则没有透露。
宋震东眉头皱紧,“略有耳闻,难道地点不是定在南京?”
正常来说是的,外交事宜一直由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