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颜在他对面坐下,“谢谢杜帮主解围,今天连累你了,方才那位是京南政府大总统的千金段小姐,如果她后面给你找麻烦,你派人跟我说一声,我来想办法。”
杜云龙微愣,没想到对方来头这么大。
但他很快回答:“是云瑶惹的祸,不关你的事。”
“大,大总统的女儿?”杜云瑶大吃一惊,瞪大眼睛说,“我刚刚还以为是哪个土匪的家眷呢!这可怎么办?”
杜云龙斜眼看她:“现在知道怕呢?刚刚不是挺横的吗?”
得知她的身份杜云瑶有些懊悔,但又有一丝不甘,“是我想横的吗?你什么时候见我乱得罪人了?人家一进来就说看中我身上的衣服,要我脱给她,当我什么人?要怪也只能怪我运气不好!”
杜云瑶本不是娇纵野蛮的人,也极少顶着杜云龙妹妹的名头行事,今天也是因为好不容易选到了阮翔母亲的礼物,一时情急才会据理力争。
见惯了大场面的杜云龙,看了眼毫发无损的妹妹,安慰道,“人没事就行,没怪你!大人物又怎样?总不能强买强卖吧!新闻不是说了,大总统访广三天,三天还能抽空来找我们麻烦?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收了这家百货大楼,我们又不是只有这一个生意!”
阮颜心里也明白,遇见杜云瑶只是偶然,段蓉的那些话,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
“现在是不是该交代另一件事了?”杜云龙看着前面并肩而站的杜云瑶和阮翔,脸沉了下来。
刚刚远远看到阮翔挡在杜云瑶前面,两人举止亲密,关系显然不一般。
杜云瑶红着脸,扭扭捏捏地说,“干嘛?弄得好像受审似的!”
杜云龙斥道,“娘平日里怎么教你的?有事竟然连家里人也瞒着?”
别看平日里能言善道,遇上江湖传闻多多的杜帮主,阮翔有点怂,但身为男子汉,此时不得不站出来,“杜帮主,我和云瑶在谈恋爱。”
“谈恋爱?”看着阮颜在,杜云龙尽量收敛着自己的怒火,但这咬着牙说出口的三个字,仍是让人听着胆寒。
杜云瑶干脆承认,“对,我们是自由恋爱,你该不会想棒打鸳鸯吧?”
“你家里人都知道了吗?就敢这样出双入对的!”这话杜云龙是对着阮翔吼的。
阮翔声音明显比刚才还要小,“还不知道。”
“啪”!杜云龙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不知道谈什么恋爱?”
阮颜垂头敛眸,抬手捏捏发胀的太阳穴,顺势用手掌挡住了半张脸。
她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她是阮翔的表妹,不是他妈呀!
她既代表不了阮家,也没法立刻表态,毕竟她得顾着外祖父的身体。
杜云瑶还想说什么,杜云龙一锤定音,“什么都别说了,以后不准再见!等他家里人同意了再谈其他!”
杜云瑶和阮翔都偷偷朝她使眼色,除了尴尬别过头,阮颜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杜云龙同样心绪复杂,他也不想把话说重,但又不得不拿出个态度来。
妹妹喜欢他没意见,问题是阮家未必看得起他们这样的出身啊。
而此时,省政府顶楼的办公室里,宋震东父子和段泽天的谈话同样是不欢而散。
把段泽天送上车后,再回到办公室,刚关上办公室的门,宋震东就忍不住发火,“你是不是太沉不住气了?!”
“那是因为他没有让你休妻再娶!”宋逸之的声音同样难掩怒气。
宋震东音量不断提高:“哪怕不为你自己着想,难道不该想想宋家,想想广城吗?德美两国来访,拟定在华国建立最大的兵工厂,如果地点定在广城,我们将成为全国最大兵器供应商!你想想,由此将产生多大的财富?”
宋逸之冷冷回应,“所以,您现在缺钱吗?哪怕您再娶十个妻子,再生十个孩子,您的钱也花不完吧?闽南刚刚给您增添了多少财富,这么就忘了?”
“谁会嫌钱多?和京南政府合作,乃是正途!宋军若能成为华国最强军队,其他省份的军政府都得对我们俯首称臣!如此辉煌的前景,难道你不心动?”宋震东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志在必得的野心。
宋逸之毫不犹豫地回答:“我不心动,天上掉馅饼的事我是万万不会相信的!段泽天是谁?全国最懂权谋的人!您竟然相信他?他的心思深沉如海,与他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宋震东反驳道:“再厉害的人又怎样?大总统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为儿女筹谋无可厚非!一颗拳拳慈父之心,哪怕撇开公事不谈,也得成全!”
根据各地探子传来的电报,段泽天一行近日所到的三个地方,除了勘察各地地形,经济状况等情况外,就是会见青年才俊,摆明就是择婿。
这还能有诈?他不信!
宋逸之看着他的神情,不由嗤笑一声,“所以,人家是慈父之心,一心为儿女着想,您呢?您是什么心?为了权势要卖儿卖女?”
话语中的嘲讽让宋震东怒火攻心:“放肆!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平常,夫妻和睦最好,若是不喜欢,养在家中又有何妨?这于你而言,又能有何坏处?你怎可如此忤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