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汹涌,各种嘈杂声铺天盖地的涌来,刺激着耳膜。
心蹦到了喉咙眼,阮颜后背抵着柱子,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正当她探出半个身子,想继续往前挤时,一只带血的大掌突然按住她的肩膀,随后是宋逸之那压抑着怒火的低吼,“都这个气候了,你还往里面挤?不要命了!”
原来是宋逸之带着几人挤了出来,几人都是形容狼狈,宋逸之的衣服上手上也全是血,怀里居然还抱着四五岁左右的孩子。
宋逸之果断地把那小孩往阮颜身后的副官怀里一塞,“带出去,交给警察。”
随后把阮颜拉进自己的怀里,“出去再说!”
一旁刘副官几人还在帮忙维持秩序,和码头为数不多的工作人员声嘶力竭地高喊,“大家不要挤!不要慌!排好队!别伤了人!”
“小心!注意安全!”
……
然而,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是多余,一点作用都没有。
没多久,一个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地面似乎都在震动。
人群更加疯狂,副官们完全就是硬用身体抵挡,勉强围成一个圈,护着宋逸之和阮颜往外挤,十多分钟后,总算逃离了拥挤的人群。
阮颜惊魂未定,用颤抖的手去抚摸宋逸之脸上的,衣服上的血迹。
宋逸之扣住她的手,“我没受伤,是别人的血。”
副官们逐渐集合,慢慢聚集了三十多人。
阮颜这才知道,除了日常跟随的副官,还有一队侍从是隐匿在周围保护的。
再远远望向码头,人潮已经散去,只剩下滚滚浓烟。
后面出来的几个黑衣男子侍从过来汇报,“少帅,里面已经没有百姓了,爆炸的就方才那艘客轮,其他船只离得远,没有受影响,至于船上的船员,无一人生还。”
片刻后,大批警察赶到现场。
宋逸之等人迅速撤离。
等回到家,阮颜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上次的新签订的临时协议公布以来,引起了百姓的不满。
虽说两地居民可以互通往来,可是一来申请程序繁琐,二来时间又有严格限制,许多老百姓妻离子散多年,却盼来这样一个结果,显然不能满意。
斧头帮是一个民间组织,由全国各地到港谋生的百姓组成,于是纷纷联合起来,向政府请愿,结果可想而知,不但起不到作用,反而被拘押驱逐。
如此恶性循环,以至于有些成员行为变得越来越偏激。
今天他们目的是原本只是shao 外国人的chuan以引起更多关注,并非针对普通民众。
后来也是强迫船员船靠了岸,双方才开始火拼。
在场的老百姓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虽没有直接因枪弹而丧命,可践踏受伤的人却不计其数。
宋逸之一行人原本可以撤退得更快些,只不过忙着在现场疏散人群,才会落在后面。
唇亡齿寒,宋逸之内心被深深触动。
广城不过相隔数百公里。
如果宋军不够强大,广城的百姓,也终归有这么一天!
待副官们皆退至隔壁房子后,宋逸之朝着阮颜开启了连珠炮般的数落:“你究竟是怎么搞的?明明知晓里面那般危险,为何还执意往里闯?带枪了?带枪了又怎样?一旦被人群一撞一踏,根本就难以再有起身的机会,你可曾想过?你若遭遇不测,我如何是好?”
宋逸之的情绪愈发激动。
自上一次目睹阮颜于自己眼前瞬间陷入危难的经历后,他的内心深处便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创伤。
现在他的心脏再也承受不起她身涉险境的消息了!
“你知道吗?当我从副官口中听闻你还在外面外未曾离开时,我简直惊恐万分!往后绝不可再这般任性了!务必答应我,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首先要做的便是保护好你自己……”
此刻,他脸上的血迹尚未拭净,干燥的双唇略微起皮,却依旧不停地开合着,眉心也紧紧皱成了一团。
阮颜瞧得入了神,也不知愣怔了多长时间,她突然向前迈出一步,双臂环抱住宋逸之的腰,脸蹭着他的胸口,轻声说道:“逸之,往后咱们不要分开了,我同你一道回去吧。”
身处这风云变幻、波谲云诡的世界之中,意外总是突如其来,令人防不胜防。
天灾,人祸,战争……当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个人的力量是多么微不足道!
今天,在这场意外发生的时候,她脑海中只有一个清晰的念头,就是跟宋逸之一起!一家人在一起!
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宋逸之在自己心中的重量!
重到她已无法忍受分离了!
过往的犹疑与不安,此刻皆化为乌有,她不想再因为未知的恐惧,而裹足不前。
“软软……软软……”宋逸之收紧双臂,紧紧相拥,除了低声呼唤她的名字,他也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心情的激动。
彼此相守,何愁没有坚定前行的力量?
第二天,全港报纸都在报道此次事件,更多的百姓自发凑在一起,上街表达意愿。
新任港督的工作更是面临着前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