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内容,但这个「诗人」用来忽悠人的梦境“象征”,也绝对算不上什么机密。
“……没什么。”
十分稀奇的,秋免沉默着咽下了猜疑,他随手翻过发言人的后几页汇报,这个自编自创的菩萨名字同样出现了多次,显然解梦基地已经见怪不怪。
“噢噢噢!「路人」老师基本不参与我们的讨论会议,所以可能缺少了一些信息,我现在马上把之前的资料发您!”
刚才插话的那人恍然大悟,飞速传输着总结纪要,然后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那我……继续了?”
“随你。”
秋免打开文档,PDF总共有九百多页,密密麻麻的文字晃得他脑袋隐隐抽痛。本来就是因为懒得听汇报才不参加这种项目的,何况他又不是官方旅梦人,当然有着自己的忙碌工作,池见英知道他不感兴趣,也从来不提这些纠葛,结果阴差阳错,竟让他忽略了这么关键的一环。
秋免强忍不适,直接跳转到了大梦无尽意菩萨的相关资料。
屏幕中出现了一张菩萨建模图,是根据蔡喜泉和诸多受到他们传教的群众的梦境记忆复刻的,没有颜色,只有灰模雏形,但常去庙里烧香拜佛的人就会发现,这尊菩萨的姿态样貌与受人供奉的正统金身相去甚远,毕竟各地塑像即便有一些细枝末节上的差异,但大体的法器、坐骑是不会变的,这也是能让香客们一眼认出的特征。
而大梦无尽意菩萨手上捧着的,是一团缥缈如烟的雾气,雾气之中,则有一颗斑斓晶莹的琉璃珠,祂盘膝而坐,足部也是一片祥云缭绕。
珠子的颜色和材质都是另起文字在旁边备注说明的,灰模显然表现不出来,汇报制作者甚至还幽默地附了个吐槽:菩萨的形象又要五光十色、又要柔软飘逸、还要圣洁梦幻,这种东西只有梦里才有。
不过看见这张简陋的建模图之后,秋免脸上倒是减少了一些凝重,至少这尊神像手上捧着的不是一对儿女,祂没有充当送子观音。
“之前旧版的大梦无尽意菩萨面部太模糊了,这次我们加强了对蔡喜泉的记忆搜索,重新描绘,90%还原了祂的梦境形象,可以看到,祂并非传统的那种泥塑样貌,而具有一定的写实感。”继续提出论点的汇报人展现成果,信心满满,“我们有理由怀疑,这尊邪神是「诗人」现实中熟悉的人,可能是他的母亲、妻子、甚至是他自己的性转!总之,这也是线索之一。”
“真的假的,不会是影视剧形象吧?万一是他喜欢的明星呢?八队你来认认。”
“不像,不过不太可能用明星脸吧,那不是自动把她的黑粉排除在外?”
“说不定人家也搞‘造星计划’那一套呢!抄袭……一定是抄袭!”
其他人将信将疑,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直到最后蒲新罗出来拍板结语:“邪神形象是「诗人」根据身边熟人创造出来的猜测有一定道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方向,但主要精力还是应该放在搜查租客上,这样,先让凭英的大数据库跑一遍看看情况,这件事由「九婴」负责,其他人则维持原样。”
很合理的安排,池见英没什么意见,他只是看着屏幕上大梦无尽意菩萨被精致刻画出来的面容,总觉得有一丝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这种熟悉不是朝夕相处的铭刻在心,而仅仅是匆匆一瞥的既视感。
但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停留太久,会议结束后,池见英跟在秋免身后,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要去找「东方」谈话。
秋免淡淡出神,随意乱走,不知在想些什么。但显然,他已经不在意「东方」的身份了,而他认不清人脸,找邪神原型这种事本来也用不着他操心,却罕见地出现了这般诡异的状态。
“秋免,你在心烦?”
“没有。”
“都拐错弯啦,是不是又迷路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秋免笔直地朝着错误方向转去,却在数秒之后黑着脸倒退,只因那里是一间母婴室。
秋免:“……”
怪不得他从没来过这边,解梦基地不是上班的地方吗,怎么还配备了这种场所。
身后,池见英弯着眼:“想妈妈了?还是想当妈妈了?”
“哦,那你当「婴」儿应该很合适。”秋免出言讥讽,少见地运用上了语文技巧。
池见英笑了笑,插科打诨短暂转移了秋免的注意力,让他从某个节点开始的欲言又止略微松懈:“……我还真有点想她。”
但他脸上表现出的,却不是对母亲的思念怀恋,而充满了防备与警惕。
池见英有所察觉,对于秋免和他母亲的微妙关系,他自然能从细枝末节中感受出来,特别是他家庭关系融洽,很难想象母子之间一年只见一面,甚至平时毫无联系。
而秋免是个怎样的人,他已经拥有了评论的资格,即便秋免有时候懒散随性、长坏心眼,故意已读不回,但在他的卖力“沟通”下,也已经养成了没什么想回复的就拍一拍头像代表已阅的习惯,明明很好交流!虽然有时候关注点奇特,说话惹人误会,但态度真挚、性格低调,也叫人生不出气。
因此,问题很可能不出在秋免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