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娘?是包大娘吗?”白铁英正往平头村走,看见前边的行人眼熟,就叫了一声。
“诶呦,白小娘子来啦!”
还真是包大娘!白铁英轻轻拉动缰绳,胃土雉停了下来。
“包大娘,不是让您叫我铁英吗?这怎么几天不见,见外了呢?”白铁英佯装生气道。
“呵呵,那啥,我这不看还有位小官人呢么!”包大娘瞧着后面车上也停了下来的穆清秋,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不敢乱说话。
“哦,我来给您介绍啊,这是秋哥儿,是我大哥呢!”
“哦,是铁英她大哥啊!”包大娘一听这话,以为是白铁英的亲戚,随意多了。
“包大娘,上车啊!我正要去你们村儿看看灾情呢!”
“诶呦,那感情好!”见过白铁英好几回了,之前都很亲近,所以包大娘也不客气,直接坐上了车架子。
“胃土雉,出发!包大娘,您把着点儿,三、二、一!哎,好嘞!我这马是慢性子,得给他点儿反应的时间。”白铁英先是告诉胃土雉出发,随后才去扶包大娘,不急,一点儿也不急。
“哈哈哈,慢性子,马还有慢性子?铁英这孩子就是招人稀罕!说话都这么逗趣!”
低情商:傻乎乎。高情商:慢性子。白铁英还不太会驾马车,但不妨碍她已经掌握了胃土雉的反应速度。
“包大娘,你怎么去外头了?刚才我还有点儿不敢认呢!”
“那啥,我跟亮哥儿和天哥儿他们去城里交虫子去了,可没想到排队的人的,我就寻思我先回来告诉村儿里一声吧,别让大家伙儿着急。”
“县衙已经开始收虫子了?多少钱?怎么收?”
“你也听说这事儿了?诶呦,一斗百文呢!这可真是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儿!可惜就是早上县衙的大人来了,我们才得着信儿,又抓了一头午,等我们再去的时候,那队伍都要排出了城门了!”
“那得排到啥时候去啊?”白铁英应和包大娘道。
“可不是?但反正这钱也是白得的,不嫌少,要不之前哪有这好事儿啊?听说早上头一个去的是个孤老头子带着一帮孙子,足足一千来斤啊!那不得八、九两银子?
你说也不知道人家是咋先得着的消息,据说他们昨天晚上都没睡,把城南的虫子都要抓绝户了!”
“呵呵,能那么多吗?虫子不压秤,可能是看着多吧?”白铁英一边心里埋怨自己不该提前告诉老曾头儿,一边又想着这“据说”也太夸张了。
“咋不能啊?你看这地上,不还一层呢吗?昨天村儿里最厚的地方堆了得有三寸高!那要是人家提前知道消息的,你说这一天一夜得多少啊?
就是我们村儿昨天剩的和今天头午抓的,都有五百来斤,要不是得着消息晚了,还能更多!你说那烧了、埋了的多可惜!”
“呵呵,包大娘,县衙能出这个法子,想来一是鼓励大家积极灭虫,不要信什么蝗神那一说,再也是变相给大家一些补偿吧,毕竟今年的粮食肯定是要减产了的。”
“诶呦,这你说的对,有些人家还真就是这样!县里的大人都去帮着抓虫了,还有人在那儿干嚎不能抓呢!哼,我不管,我也不信那套,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凭啥给它们白吃了去!
铁英,我跟你说……”包大娘突然小声附耳说道。
“我抓的虫子都让我拿回家焯了水,放瓦片儿上焙干,然后喂鸡了,诶嘛!那鸡都抢疯了,今天早上多给我下了四个蛋!”
“真的吗?我的天哪!”
“真的,真真的!我就寻思,平日里那鸡不也吃虫吗?这不就是现成的虫子?昨天他们都烧了、埋了,我没有,我打死的都装袋子里了。
拿回家先泡几泡水,再一焯,那虫子味儿就淡了,焙干后焦香焦香的,我都有点儿舍不得给鸡吃了呢!”
“哈哈哈,包大娘,还得是您啊!怪不得您养鸡是整个上安的头一份儿!”白铁英真心给包大娘竖起了拇指。
“嘿,这个我认,我不爱种地,但确实是爱琢磨咋鼓秋养鸡。”
“包大娘,您这个法子我可不可以教给我们村儿人啊?您知道的,我之前不是出钱买鸡苗,让我们村儿里人帮我养鸡嘛,您这法子我同样也不白拿,还给您十两的束修咋样?”
“诶呦,那可不行!”
包大娘这一嗓子,后面的穆清秋也听到了,不禁皱起了眉头。
“那咋还能要你钱呢?之前我就说不要不要的,你非得给。我当时是不是都跟你说好了,我教你啥都是包含在内的,你咋能又提束修这事儿呢?让我这老脸往哪儿放?”
“包大娘……你怎么对我这么好!”白铁英一扔缰绳,一把抱住了包大娘。
“诶诶诶,缰绳,缰绳!”包大娘被白铁英吓了一大跳。
“哦,嘿嘿嘿,没事儿,我家马不是慢性子嘛,来得及。”
“你呀!”包大娘轻轻拍了白铁英的小脑门儿一下,嘴上埋怨着,心里美滋滋的,想着这小闺女就是招人稀罕。
“你说你,跟大娘这么见外,我刚才告诉你,不就是为了让你回去这么办吗?
你别看一斗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