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不识货的,也只能怪自己想当然了。但到底酒不算白喝,县衙众人喝开心了以后,纷纷献言献策。
都是在官场上混的人,或许有哪里想不到,但一旦有了目标,哪有一个脑子是简单的?顶多是想到的多少的区别而已。一顿饭吃完,就把怎么兴盛上安手工业,以手工业带动其他行业的政策给定了下来。
送走县衙众人,四合院儿反而更热闹了起来。最先来的便是一众村老,然后就是跟白家走得近的村民。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打听一下这个“孺人”是个多大的官儿,顺便再瞻仰一下圣旨罢了。
白铁英见叔爷瞅着精神亢奋,但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就知道他已经累了,只是撑着罢了,更何况又喝了酒?于是干脆跟王村长和前来接他的王三大爷说,今日不算,从明天起白家三日不闭户,随村人任意前来。
而且她能有今天,都是村里人当初对白家的帮扶,所以她打算办个流水席。只是她在县里也还有些关系,想来县里的流水席也是宜早不宜迟,接下来还要跟着县衙的诸位大官人办事,因此想把村里的事情都托付给王三大爷。
王三大爷一听,哪有不乐意的。这孩子仁义,手还松,他之前帮着三新们搭窝棚、搭炕那些天就得了五两银子的工钱,还白得了人情。依着白铁英的性子,这次帮忙也必然少不了他的好处,自是满口答应了下来,说是绝不会丢一件儿东西,流水席也给她办得风风光光的。
接下来果然不出他所料,白铁英一出手就是百两银子,说是流水宴尽管弄得实惠些,不必弄那些好看不管饱的。
王三大爷知道了,这是要依着白家乔迁时的菜式呢!于是便说知道是怎么个章程了,当下就招呼众人现在都回去,明日再来,四合院这才总算是清静了下来。
将白铁熊送进空间去找孔师傅后,见叔爷还不想睡,一副有好多话想说的样子,白铁英便帮着大福叔将窗帘拉好挡风,给叔爷在炕当间儿铺好被褥,又给斜靠在炕桌上的叔爷将被子披上,她才小腿儿一盘,坐在炕梢儿那头等着叔爷说话。
“铁英啊!叔爷原以为自己算是见过点儿世面,总不叫你们姐弟二人白认了我这个叔爷一场……如今看来,即便没有我,你也能带着弟弟好好活下去,那我就算现在闭眼,也敢去见白家的列祖列宗了!”
“师傅,你不能死!”
白铁英还没开口,一旁跟着伺候的大福“呼通”跪地,喊了这么一句。将白铁英要说的话噎了回去不算,还把真情流露的叔爷气得眼泪断了溜儿。
“你……你给我滚过去睡觉!”叔爷“你”了半天,实在是不知道说大福点儿啥好,最后只能撵人了事。
“大福叔,你今天也累了半晌了,就早点儿歇着吧,叔爷有我伺候呢!”
“师傅,你不死了吧?”大福听了白铁英的话并不动地方,半天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叔爷也是被这个傻徒弟气习惯了,叹了口气又好言安慰道:“不死,不死,还没到死的时候呢!你老实儿睡觉吧!对了,把脚洗了再睡,你那鞋也拿炉子边儿上烤着去,省得熏得我脑仁儿疼。”
大福听到叔爷肯定的答案,高兴了,自己洗漱收拾睡觉去了。
“铁英啊,叔爷想说的是,你是个好孩子,白家有你也算是祖坟冒了青烟了!
但你如今做的事到底不过是商贾之事,别听县衙那帮子人忽悠你,他们最擅长的便是过河拆桥。跟他们相处,便是多一百个‘防人之心’都不为过。虽然这比喻不太恰当,但肖太骢便是前车之鉴。
“叔爷,我晓得的,您放心吧!”白铁英说着小声道,“我又不是真的只有十岁。”
“哎!你这奇遇也是世所罕见了,可能真是白家祖宗在冥冥之中护佑吧!每每想起都觉得做梦一般。”叔爷知道白铁英说的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感叹道。
“有了官家的敕旨,我心里的石头也算落了地。之前还担心那个‘嘉禾仙子’的传言会对你不利呢!以为是你有空间的事儿暴露了。
现在看来,从空间出来的这些人,嘴都还算是严实,你也没白为他们劳心劳力的。若是没有大的变故,有相当于七品官儿的‘孺人’这个封号在,足够保你在上安这个地方一生平安了。”
“叔爷,对不起,让您跟着担心了。”
白铁英一天风风火火地到处跑,再加上总觉得有空间做她的依靠,并没有太看重那些流言,也就忽视了叔爷的感受。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叔爷摆了摆手,“人老了,没事儿干,就爱瞎琢磨,也没了年轻人的冲劲儿。你放心,不管你干什么叔爷都不会拖你后腿的,这点儿眼力见儿叔爷还是有的,不然有什么脸让你给叔爷养老。
不过你这丫头心里还搁着事儿呢吧?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但总不能让你白叫一回叔爷,跑腿儿的事儿叔爷是做不了了,但遇到啥事儿兴许还能给你出出主意。”
“叔爷,我可能是受梦中的影响深了,毕竟在那里实打实地生活了二十几年,所以我的习惯是没把握做到的事情便不想宣之于口,真不是故意瞒您,不过我遇到没主意的事儿也自然会跟您请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