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卷宗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看上去却一点不乱,条理分明。
犯人的供词,衙门发现的证据,案情的推理,审判的经过……在林洛眼中,简直处处都是线索。
孙志用呆了。
“这里居然如此简单?”
“有道理,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
“原来……”
林洛犹如抽丝剥茧的审断,孙志用看得如痴如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激动!
当看到一个压了三年的案子,孙志用再也忍不住。
“来人,将大牢里的犯人杨兴德带到堂上,本官要亲自审问!”
这个抢劫案杀人是前任府尹积压下来的,披头散发的杨兴德被带上来之后,已经被三年的牢狱生活,搞得有些痴痴呆呆。
“杨兴德,你可有冤情?”
“大人,草民杀人了!”
杨兴德一个激灵,立即回想起了自己在堂内受过的刑具,马上回答。
“草民见陆老板身上有一百两银子,又是独自一人,便悄悄跟出城,打死了陆老板,又抢了他的银子,埋藏在山神庙后的杨树下!”
“草民不敢狡辩,心甘情愿认罪!”
砰砰砰!
杨兴德磕了几个响头,生怕再次受刑。
“那为何抢了银子一个月后,你三岁的小儿子生病,没钱抓药,你不去把银子挖出来抓药,最终眼睁睁地看着小儿子咳血十天,一命呜呼!”
孙志用惊堂木一拍,板着脸道。
“反而等到半年后,官府发出缉拿令,你才挖出银两?”
“呜呜呜!”
杨兴德一下想起自己夭折的小儿子,痛哭不已。
“草民,草民不知道那里有银子啊!”
“要早知道杨树下埋了一百两白银,草民就是被砍头,也要挖出来给小儿子抓药……呜呜呜!”
“有何冤情,速速讲来!”
杨兴德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从三年前开始,把自己的经历慢慢讲清楚。
与林洛在卷宗上的批注完全相同!
抢劫杀人案线索太少,恰好杨兴德挖草药的时候,挖出了银子,本来应该作为提供线索者,受到官府奖励。
前任府尹为了尽快结案,竟然判定杨兴德杀人抢劫,屈打成招!
孙志用当堂宣判无罪释,心里十分难受。
为了政绩,让一个良民在牢里关了三年,饱经折磨!
孙志用自己虽然在官场上油滑,但良知尚在,就算抓不到坏人,也绝不会凭空污蔑无辜民众!
“孙兄,那卷宗你拿走了?”
正当孙志用感慨不已之时,林洛伸了个懒腰,睡醒走了过来。
“贤弟真乃神人也!”
孙志用赞道,“有你的帮忙,为兄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对着卷宗发愁,犯人也不再蒙受不白之冤,请受为兄一拜!”
孙志用给林洛鞠了一躬。
“呃呃……咱就做了点力所能及的小事。”
林洛还不知道就这点时间,孙志用在他的帮助下,已经处理完一起冤案,“快到下午了,我要回店里,孙兄有空的话,经常来鸡公村火锅店吃饭,小弟给孙兄打折!”
“择日不如撞日,为兄现在就饿了,和贤弟一同去火锅店,顺便再听贤弟讲讲这些案子!”
孙志用抓紧时间,请教林洛。
他俩前脚刚走,今天在府衙发生的事情,后脚就送进了皇宫。
“妙!”
“实在是妙!”
“大孙化繁为简,轻而易举就抓住了案情真相!”
“召皇孙朱允炆!”
朱元璋啧啧惊叹后,突发奇想。
若把大孙审过的案子,给允炆那孩子看看?
朱允炆会如何判案?
“皇爷爷,孙儿给您请安!”
不多时,朱允炆到来,像个小大人一样,恭恭敬敬给朱元璋行礼。
“孙儿,你留心,看仔细了。”
朱元璋问了几句冷暖,便让已经准备好的侍卫和宫女上场表演。
假扮瓦匠的侍卫人高马大,假扮姚氏的宫女又小又瘦,尽量还原案情。
两人演得惟妙惟肖,哭哭啼啼的宫女,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一巴掌被侍卫扇飞。
“皇爷爷,此案明了,定是瓦匠偷走了姚氏的银手镯!”
朱允炆明白,这是皇爷爷又来考教自己!
表现的机会来了!
“为何?”
朱元璋问道。
朱允炆分析,“瓦匠身强体壮,一个柔弱女子躲都躲不及,怎敢招惹他?”
“你是靠身体状态判断出来的?”
“当然!必须要有人站出来,为弱势一方主持公道,伸张正义!”
朱允炆振振有词道。
朱元璋的眼中,顿时没了神采。
“原来你是主持正义啊……”
“那你再看看堂审。”
一张纸上,誊抄了林洛问话的经过,也不多,就那两句。
“荒唐!”
“这是谁判的案?银手镯一人分一只,简直可笑!”
“这个官员,根本没有一点常识和逻辑,眼中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