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嗯了一声,又打了个哈欠,王熙凤喊了两声平儿,等人进来道:“好好伺候你二爷。”
贾琏伸手拉着王熙凤不放,王熙凤在他胸口轻拍,“临近年下,有不少节礼要准备呢,好二爷,赶紧放了我吧。有平儿还不够吗?”
“你脸红什么?”贾琏轻笑,还是放了王熙凤的手,“早些回来,晚上咱们喝酒,上回老太太给的秋露白还没喝完呢。”
王熙凤呸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出了院子,王熙凤又叫了两个管事的婆子跟着,一边走一边想,大伯父吩咐的差事,如今算是办得差不多了。
临近年下,来往送礼事物繁多,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能把消息传回去,不过一句“事情办妥了”,也不用她亲自回去。
想到这儿,王熙凤把这事儿丢到一边,跟管事的婆子们道:“去拿往年的年礼单子,下午去库房看看,今儿要整理个大致的礼单出来。”
到了巳时,太阳彻底升了上来。顾庆之住的小屋迎来了个不速之客,红燕。
她先是跟坐在廊下晒太阳的婆子妇人们大大方方打了招呼,然后道:“我去给顾小哥儿晒被子,他都住了一个月了,正好趁着今天太阳好,赶紧去去潮气。”
外头婆子嗤笑一声,“都一个月了,你才想起来给他晒被子?”
红燕脸上一点尴尬也没有,她道:“顾小哥儿不喜欢别人近身,所以才拖到现在,若是还不晒,黄嬷嬷怕是要训斥我了。”
几个婆子是完全没想到她这么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红燕见这几人无话可说,不过笑笑就进去了。
等她进去屋子,外头婆子们对视一眼,互相使了眼色,有人小声道:“往日怎么不见她这么好心?”
“还能是为什么?上回宝姑娘身边的莺儿送顾小哥儿回来,两串钱提在手里,怎么也有一吊了,你说她趁着顾小哥儿不在过来,是为了什么?”
“不止,我记得他去给林姑娘请安,林姑娘也有东西给他的。”
“她真敢偷人家东西?”
“这……谁知道呢?二姑娘屋里的东西,不也被她奶娘拿去不少?三姑娘眼里容不得沙子,不一样要拿钱打赏下人。就是四姑娘,每月给下人的赏钱,算起来也得四五两了吧?”
红燕这会儿已经把屋里翻了个遍,眼睛都直了。
木匣子里的银锞子,是中秋节铸的,都是月饼的样式,分了五两、二两跟一两的,五两是老太太赏给太太们的,连二奶奶都只得了个二两的。
一两赏的是有体面的下人,她爹妈兄弟都没有。
红燕心里斗争了许久,心想就算拿了,不承认又能怎么样?回去就给砸了,变成银饼子谁认得出来?
再说她辛苦伺候这人一个月,一个铜板都没得,若是按照贾府的规矩,怎么也得有二两银子的打赏,这人身边又只有她一个丫鬟,原本就累,该多给她些赏钱的,况且他又是初来乍到,打赏还得再翻倍,又是巡盐御史的人,还得再翻倍。
这木匣子里不过就二十两银子而已。
红燕呸了一声,就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人,这些东西原就该是她的。
而且去读私塾,还不是荣国府的私塾,那指定是得住下的,下次回来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了。
况且……上头主子们都不喜欢他,老太太又不管事儿,林姑娘身子弱都不出院子,料他也不敢声张。
红燕一边想着各种借口,一边拿了个银锞子,想想又拿了一个,等她回过神来,一匣子银锞子都给她藏自己身上了。
这样似乎也不好,总得给别人留点,大家都拿才没人声张。想到这儿,红燕把木匣子打开盖子放到桌上,又把一两的银锞子放回去几个,铜钱也都摆在桌上,保管一进屋就能看到。
这么收拾好了,她这才抱着被子出去,往院子中间的栏杆上一搭,“我下午还有差事,若是赶不及,还请几位妈妈帮忙收一下,就放那儿就行,我回来再给他铺床。”
红燕兴高采烈的走了,院子里几个人又对视一眼,“咱们也去看看?”
“是该看看,听说宝二爷给了他不少圣贤书呢,我还没见过圣贤书呢。”
“刚来的时候,黄嬷嬷还给他做了好几身衣服,我也学学样式,等过年给我小孙子做身差不多的。”
几人相互簇拥着进了顾庆之的屋子,一眼就看见了摆在桌上的木匣子,还有好几串钱。
“诶呦,这东西怎么也不收好?怎么能就摆桌上?”
“咱们来帮他收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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