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运动会第一天，高二三班在楚姜临和祁烨带领下斩获所有金牌，碾压整个年级。

全校人都麻木了。

小张老师被不少班主任的围在一起。

“小张啊，你们班那两个臭小子是不是太张扬了？”

小张老师被围在中间，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还是鼓足勇气说：“张扬不就是他们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样子吗？挺好的。”

“哈哈！我有个同学是四中老师，他跟我说楚姜临那孩子在学校里独来独往的，我以为他在二中也是这样，谁知道跟祁烨那小子处的那么好，真是令人意外！”

“谁说不是呢！”

话落，又一名班主任询问:“小张啊，祁烨那孩子如今怎么样了，我怎么听说楚姜临在对他一对一辅导？”

三班有个省中考状元，还有一个曾经显露锋芒的祁烨，不少老师都盯着三班。

小张老师听到其他班主任的关心，她无奈笑着摇头：“比之前好很多，只不过学习上还是有点乏力。”

说乏力都是对祁烨的表扬了。

毕竟祁烨上个学期末，勉强前进了一百名，小张老师很明白这仅仅是祁烨迈出的一小步。

他的不应该是在那里。

真要迈出一大步，还需要时间，只不过小张老师很明白，给祁烨的时间不多了。

此时，操场某处又迸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小张老师的目光越过其他班主任，望了过去。

只见奔跑在人群里的少年，脖子上戴着不少金牌。

从人群另一边跑过去的少年，再次将金牌戴在祁烨脖子上。

学校的摄影老师从一开始就注意到，操场上的大动静都是这两名少年闹腾出来的。

他的镜头从未脱离过这两名少年。

当晚祁烨和楚姜临夺得金牌的视频就传遍整个教师群。

第二日校长就决定将这段视频放在明年南城二中的宣传视频里。

三天运动会在欢呼声中结束，运动会闭幕仪式时，副校长特意把楚姜临和祁烨给请上台，让他们发表一下冠军发言。

祁烨拿着一堆金牌，说了一句：“玩了三天才发现自己成了大满贯，惭愧惭愧。”

全校学生：可恶！又被他装上了。

楚姜临在旁边低笑，他同样只说了一句：“还行，没压力。”

全校学生:我说真是够了！有完没完！

祁烨在楚姜临发言完，就将话筒还给副校长。

两人领了班级荣誉，直接退场。

三班的欢呼声在这几天根本没有停歇过。

不少人羡慕，也嫉妒。

只是不是所有班级都有一个叫楚姜临和祁烨的人。

当晚回去，祁烨就将金牌递到奶奶面前。

奶奶笑着说要给楚姜临和祁烨下面条好好庆祝。

祁烨嘴里的“好”还没有落下，屋内就响起敲门的声音。

楚姜临距离门近，他手搭在门柄上，询问：“谁？”

“您好，我们是南城公安局的，请问祁烨在家吗？”

老太太听到声音，下意识抓住祁烨的手，“十一，怎么了？”

祁烨不知，他看了一眼楚姜临，后者将门打开。

南城公安局里的人，大多数都认识祁烨，只不过这次，他们带来的是一个噩耗。

“祁烨。”中年警察的目光从楚姜临身上落到祁烨身上，“今天晚上八点二十左右，南湖路发生一起车祸。肇事者酒驾，死者抢救无效已经去世。

经警方确认，死者是一名女性，名为赵蔓，今年41岁，与你是母子关系。”

屋内极静，楚姜临听完警察的话，目光看向灯光下的少年。

老太太颤抖着手捂在嘴前，她步伐踉跄几步向前抓住中年警察的手臂，“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颤抖的声音带上不敢相信的语气。

中年警察将照片递了过来，“这是我们从死者身上找到的一张照片。”

沾染血渍的照片上，有四个人，一个婴儿被年轻的女人抱在怀里，女人的旁边坐着一位老太太，而在她们身后的正中央，正站着一位很年轻的男人，男人的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

照片上除了懵懵懂懂的婴儿，其余三人皆看着镜头露出幸福的笑容。

这是一张全家福，如今在世的人只有两位。

老太太颤抖着手接下那张照片，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老太太又重复这句话，站在灯光下的少年终于提步过去，抬手将老太太扶住。

“她现在在哪里？”祁烨的声音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整个屋子里除了老太太压抑的哭声，好像没人在意女人去世的噩耗。

警察看着眼前非常冷静的少年，轻声道：“南城医院的停尸房。”

墨黑的夜，点缀着几颗星，月已不见。

阴冷的停尸房里，白布被人掀开，女人苍白的脸暴露在祁烨的眼里。

“她是你的母亲吗？”警察又问。

其实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而这句话的出现，只不过是在求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