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接了个电话,有个市计统局的鲁局长约我明天一早见个面。可能是报名去国企的事”。
“明天吗?可为啥计统局的约你?不是应该由组织部给你通知吗?”青枫也有点困惑。
“我也不知道啥情况,要不,我给市计统局的熟人打个电话问问?”
余光军想起了自己的党校同学张心平,二十年前那个班,同班同学人数太多,大部分好几年都不联系一回,但同学感情还是一直在的。毕竟,第一批考上的国家公务员,这个共同的经历让大家有种天然的亲近感,在嬴城市机关,这个关系还是比较管用的。
“你好,心平局长吗?我是余光军啊!还记得我不?呵呵!”毕竟有段时间没有联系了,电话刚接通,余光军就用热切的语气,努力拉近彼此的关系。
“咋能不记得你呢!公务员班最小的小老弟,前几天和同事聊天的时候还说起你。”电话那头张心平的话,让余光军放下心来。
“说吧,给我打电话有啥事啊?”
“老大哥,想跟你打听个人。你们局里是不是有个叫鲁胜斌的?”
“你要打听他,找我就对了!他是我们局的总统计师,副处级干部,跟我对桌办公两年多了。人家现在可厉害了,马上就要去国企干一把手,任职文件今天刚下发。哎呀你是不知道啊,这两天我这个手机号都快成了打听鲁胜斌的热线了!你打听他干啥?是不是也要安排人进国企?这个忙我可帮不上啊。”
“呵呵,不瞒老大哥说,我不是想安排别人,是我自己的事。”余光军把报名去国企的事和张心平说了一遍。
“是你自己要去国企?公务员身份真不要了?”张心平第一反应和其他同学一样,但很快语气又转回来:“唉!想想也是,你现在发展的是不错,镇领导班子成员、年轻的副科级干部,但也基本上看到头了,在区里最高也只能到正科级,提副处的机会不多。你的年龄还可以,向上走走还有更大的进步空间。”
“谢谢老大哥的理解,我下定决心了,组织上让我来我就来呗。听说新成立了三家国企,还不知道能去哪一个呢。”
“既然是鲁胜斌给你打的电话,肯定是去财金集团了。不错,听说财金集团是拥有资产量最多的,体量比三年前成立的嬴发集团还要大。既然决定来了,去财金集团比去那两家要强。”
“真的?那太好了。”余光军接着问张心平:“老大哥,你和那个鲁局长对桌这么长时间了,你再跟我说说,这人到底咋样?”
“按说咱们不能背后议论人家,但老弟你不是外人,下一步你们可能在一块工作,我就简单的说说我对他的印象吧。老弟你是知道我的性格脾气的,鲁胜斌和我是截然相反的性格,头脑机灵,能说会道,左右逢源,在领导面前很吃的开。在单位里善于和同事们搭成一片,没有所谓的官架子。”张心平重点加了一句:“我和他虽说对桌而坐这么长时间了,但我们的交情始终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不是一个圈子里的人。”
和张心平通完电话,已经是晚上9:00了。
二十年的机关工作磨练,在余光军心里自然形成了一杆秤。在他看来,这两年在机关上得到提拔的干部,身上都有“实干”和“圆滑”两种特质。有的在实干中有圆滑,有的在圆滑中有实干,有少数干部更精品,既圆滑又实干。这两种特质在一个干部身上占的比例不同,也就造就了形形色色的干部。这里头也无所谓对错,一个人在机关上班,能最终被提拔起来就是成功人士。
在余光军眼里,张心平属于比较典型的实干有余圆滑不足的那一类型,张心平这个副局长,是二十年来加班加点踏踏实实一步一步干出来的。
通过张心平的话,余光军对鲁胜斌有了印象。不知不觉间,对于明天的见面,心里那种期待感变的不那么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