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影，此言差矣！众神平等，众生平等。妖族同为天地的生灵一方，只要不为恶，倒也不必一并赶尽杀绝。”

瞅着素影冷若冰霜的神态，唐糖装作不经意得说着自己的见解，引得素影回头侧目。“这么说来，你更赞同雪凛的做法？”

“不一样，无论是人是妖，一旦行事作恶，那就不属于无辜生灵一员。”唐糖语气坚定的反驳道，“人族和妖族维持着划江而治，实属不易。”

这些日子的相处当中，唐糖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无一不表明中立派的立场。对于素影来说，只要不是雪凛那种不分敌我般怜悯众生，她都能接受。

雪凛以清广真人的徒儿之名，在仙门当中主张感化为主，减少不必要的杀戮。借着仙门第一人徒儿的名声，大肆宣传这样的理念，吸引不少仙门年轻一辈的青睐。

短短数年间，仙门年轻一派在追杀恶妖之际，难免泛起同情之心或者手下留情，导致不少仙门年轻一辈陆续陨落。

雪凛这一套言辞只能糊弄糊弄小辈，那些身经百战的老辈或同道中人，早就形成个人是非观，根本不会被雪凛主张影响到丝毫。

例如素影等人，雪凛那一套说辞在她的眼中等于废话似的，遇到立场不明确的妖族，全部视作敌人，能擒则擒，不能擒则杀无赦。

一条人命和一条妖命摆在一起，在素影心中永远是人命至上，不仅出自她身为人族立场而定，更是素影心中的信仰。

这番人妖两族对立，放在唐糖眼中，善恶为主要判定。打个比方，一个好人和一个好妖，唐糖的选择同素影一个样。

一个为恶之人和一个未曾作恶的妖，唐糖只会救未曾作恶那方，素影却截然相反，只要是人族都要救。

这才是双方的理念不同，素影类似人族愤青，唐糖却不同，比较随性些。

一切在于红莲业火，让唐糖敏锐察觉出相遇之人的习性。只要经历过杀戮之人便会产生罪孽，犹如无形无影，却形影相随。

按照常理来算，素影可谓算得上双手血腥，但她的心性极其纯粹，这让唐糖感到些许涟漪，有心留在素影身边了解一二。

“因划江而治一战，导致仙门高阶修士折损过半，师门过半长辈因此战而亡，自此之后，仙门的实力大减。”

这话勾起素影心里的遗憾，当年的实力不济，只能眼睁睁看着熟悉的身影亡故，心底更是恨得不得了。

在雪凛的主张下，频频折损仙门刚冒头的天骄，这才惹得素影心生不满之意，哪怕她的声望一而再再而三响彻仙门，仅仅低于清广真人之下。

“这一战本来势在必行，如此一来，人族能够稳妥的休养生息，一改以往的颓势，仙门弟子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成长起来...”

素影一改刚才唏嘘不已的感叹，精神抖擞得振作起来，神态自若得发问道。“灵素，刚才在殿内不好明说，那一丝黑气攻击我时，术法确实无法毁去黑气，只能避让开来，任由黑气返回清广真人身上...”

“这其中的缘由，可否告知？”她的神色凝重的看着唐糖，心底的忧虑只增不减，连她如此修为的宗师之境都无能为力，那些仙门低阶弟子更加无法抵挡。

“那黑气极阴极寒，唯有极刚极阳之火方能毁去，哪怕你的修为达到宗师之境，只能防范于未然，却无法毁去黑气。”

对于黑气的根脚，唐糖大致了解一二，大道至公，有阴必有阳，万事万物皆有因。雪凛插手其中，只不过多生波折，最终的结局便是增添变数。

“黑气此妖犹如毒蛇栖息之地，七步之内必有解药，克制此妖的天敌必定诞生妖族之中。”唐糖的话宛如当头棒喝，一语道破天机，素影立刻回想起妖族的各项情报。

相传洛川龙谷栖息一条修行近千年的灵龙，龙火当属至刚至阳，若无雪凛嫁入青丘，黑气此妖肆虐之地当属青丘，再不济侵害到青丘相邻的洛川龙谷。

素影思绪一转，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道。人家妖族内部打生打死关人族什么事，清广真人师徒俩硬是插上一脚，这不是把整个人族拖下水嘛。

“辰星山的手伸得真够远，还把妖族的烂摊子揽在身上，呵呵！”通过眼前的只言片语，素影大致猜测到事已至此的来龙去脉。

雪凛大发善心救了黑气妖，与青丘大国主看对眼，嫁了过去，目睹黑气妖屠戮妖族，为了彰显着怜惜弱小的习性。

雪凛特意拜托清广真人前去除妖，几番波折过后，发现实在打不过黑气妖，只能舍命将之封印起来，最终的结局便是清广真人如今的状况。

思及至此，素影通过广寒门的通讯符，查询一下这几年青丘之地的情报，广寒门素来年年收集妖族的情报，这些情报经过分明别类归整成书，要查询起来倒也简单。

果不出其然，黑气妖在青丘之地扩散开来，只要有心便能知晓其中内情，得到证实的猜测让素影如鲠在喉，一时间顿感无语。

素影查探起青丘之事，唐糖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边看边吐槽道。“素影，你们这些仙门大派这么闲啊？”

“还是说，仙门打算扩张势力，把青丘之地也一并纳入人族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