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
冷厉无情的男声在她耳边作响。
元婉如睁开湿漉漉的眼睛,一时弄不清楚今夕是何夕。
神色冷峻的男子近在咫尺,他的呼吸洒在她的鼻间,她的手居然搂在他的脖颈处。
她从未和异性这般靠近过,慌忙伸手推开了他,往后退去。
可这一退,她才惊觉,他们不是在陆地上站着,而是浮在了水中。
猝不及防,她就呛了几口水,一股窒息的感觉从肺部漫延,整个人就软了下去。
陆江年眼里尽是不耐,可还是不得不伸手将她救起。
元婉如依旧呛咳不停,好似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嗓子也火辣辣的疼。
陆江年还是听得出来,她轻软中带着沙哑的声音说着“难……受……”
夏日衣衫单薄,如今两人全身湿透了,随着她用力咳嗽,他清楚感受到她身形的弧线。
他低喝一句:“站好。”
嗓音低沉沙哑,却又清透冷漠。
元婉如拧眉看他,因为剧烈咳嗽逼出的泪珠挂在她的眼角。
阳光照射下来,波光映在她浓密的睫毛上,陆江年突然心中一跳。
一声尖叫划破天际:“啊,姑娘,大公子,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循声望去,岸上不知何时竟然站着一群人,正目瞪口呆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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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元婉如换好了干净的衣服,坐在聆水居的明间里发呆。
她弄明白了,她穿到了她曾经看过的一本书里,成了男主陆江年的作死前妻——元婉如。
她的父亲是忠勇侯陆松的亲卫,七年前因救陆松而死。
原主母亲早亡,陆家可怜她一个孤女,就将人接到了陆家抚养。
却不承想,原主对忠勇侯世子陆江年暗生情愫,竟故意落水逼陆江年救她,逼婚陆江年。
成为陆家大少夫人之后,她却不甘寂寞,与他人偷情被捉奸在床。
总是,就是一个不安分,上蹿下跳的炮灰角色。
而她,大概是穿越到了跳水逼婚这个剧情点上了。
神情严肃,端坐上首,正是忠勇侯夫人汪敏。
她大概四十岁上下,身穿一件暗红色外衫,头上梳了一个螺髻,额前是一支赤金蝴蝶垂珠发簪,神情温柔,气质端庄高雅,让人一见就心生好感。
“江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江年换了一身墨色金线绣云蝠纹长袍,俊美无双的脸上冷漠淡然:“该问她。”
这件事,都是这个女人闹出来的,他不过是随手救了个人而已。
汪敏疑惑的目光投射过来,元婉如心中苦笑,原主在水里不知道呛了多久,嗓子疼得难受,几乎不能说话。
她艰难地说:“敏……姨……,不……怪……陆……大……哥,他”只是为了救我。
声音沙哑至极,音量虚弱细小,别说旁人了,元婉如自己听得都难受。
短短几个字,她只觉得喉咙火辣辣地疼,忍不住又咳了起来。
庞嬷嬷,就是方才在望竹湖边尖叫的人,也是原主的奶娘。
她心疼地看着元婉如,然后跪下朝汪敏磕头:“大夫人,姑娘这会说不出话来,您就别问了。”
“不管怎么样,方才姑娘和大公子在水里的情形,大家都看见了,姑娘的清白没了,若是大公子不娶她,我家姑娘就没活路了。”
陆江年闻言,下意识看向元婉如,想知道她是什么表情。
却见她捂着胸口,一副难受至极的样子。
她咳得眼尾发红,眸光潋滟中带着几分可怜的意味。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她也扭头看过来,眉头紧锁,咬着红唇,眼里透着茫然无措。
陆江年眼神微暗,然后心中嗤笑,这不就是她算计的目的吗?
汪敏抚养了元婉如这么些年,对她是真心疼爱。
她知道,江年和婉如并未真的发生什么,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婉如的名声受损,亲事艰难了。
“江年,你怎么想?”
陆江年一脸淡漠地陈述:“今日我在水榭宴客,府中上下都知道,席间我的衣衫不慎弄湿,从青竹小径回聆水居,路过望竹湖救了她。”
他的眼眸带着寒光忽然射向元婉如:“你住在府里西面的墨梅阁,聆水居、望竹湖皆在东面,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汪敏晦暗不明看向元婉如,却没办法开口逼问。
婉如素日话少,心思又敏感,万一刺激了她,逼她走上了绝路……
迎上汪敏小心翼翼的目光,元婉如垂下小脑袋,低头扭动着一双白嫩如玉的小手。
这不怪她啊,是原主的锅…
她不知该怎么解释,庞嬷嬷已经哭天抢地喊着:“大公子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们姑娘故意落水的吗?她怎么算得到您什么时候路过那里,再晚一点,她就没命了!”
庞嬷嬷抱着元婉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打小没了娘,小小年纪又没了爹,命太苦了!”
她泪眼婆娑看着汪敏:“大夫人,大公子这是要活活逼死我们姑娘啊!”
陆江年一声冷笑:“她可不敢赌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