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婉如没有再管那包茶,她拿了一块杏仁酥放进嘴里,咸口的,吃起来也不错。
“随你。”
“那赤金步摇,你这两天出手吧,我想折现了。”
汪敏对原主不错,好东西不少,现银每年也有二百两左右。
按理说,府里还有月例,胭脂水粉四季衣服也是公中包了,原主应该很富裕。
但是,原主老家还有个叔叔,她每年大头的银子,都悄悄送回了老家。
剩下的,还要打赏下人,二房时不时占点便宜,如今她手里,还不足二百两。
真是太穷了。
古代的药材,还是以野生为主,不像现代那样便利。
物以稀为贵,买药需要不少钱,她现在手上的那点钱,干不了什么。
陆江年抬眸看她一眼:“怎么?缺钱了?”
“娘刚才不是说了,让我送银子给你,你莫不是担心我不给?”
元婉如弯了弯唇角,手随意拨弄着桌上的茶包,纤细白嫩的手指在上面随意跳动,杂乱无章,任性妄为,陆江年只觉得那手,扰人心神。
他真想,按住那只作乱的小手,让她安分一点。
这动作,有种挑逗的意味。
“因为你升迁的事,娘前几日才给我裁了新衣服,说府里大喜,大家一起添两件秋衣。”
“至于胭脂水粉,我不缺,首饰我也不缺。”
“银子你不用另外给我了。”
“我只想要步摇那七分赃款。”
她说得漫不经心,陆江年心里却冒出了一股无名之火。
这是摆明了不想花他的银子?
真是可笑,他陆江年,莫非养不起她吗?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语气板板的:“这两日,我需要重新布置宫里的布防,没空处理那件破烂。”
元婉如有些摸不着头脑,感觉他忽然不高兴了?
但是,不应该啊,她并没有惹他呢?
“你没空,可以让你手下的人去处理啊,玄青挺能干的,让他去一定能办成。”
这句话,让陆江年眼神更冷。
“你倒是了解他,我竟然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让你有这么高的评价,不如你细说一遍,我也好嘉奖他一番。”
元婉如无语了,她不过是随口一说的客套话,既然想用他的人,夸一夸总没错吧。
他怎么反倒更加阴阳怪气了。
“不过是觉得,他是你的手下,才顺嘴一说。”
“他也没做什么让我印象深刻的事情。”
说完,屋里的气温都好像高了不少,对面的人脸色也和缓了一些。
沉默片刻,陆江年才回道:“步摇我会让人处理。”
元婉如急需用钱,忍不住追问:“最快的话,能不能明日给我银子?”
陆江年定定看了她一眼,似是而非说了一句:“大概吧。”
这个答案,她当然不是很满意。
她偷偷瞄了一眼陆江年,张了张嘴,终于还是没有再度追问。
万一惹恼了他,他起了逆反心理,不帮她卖了,那就有些麻烦了。
“行吧,我等你的信儿。”
她没再搭理陆江年,起身朝内室走去。
她苗条的背影,绕过花罩隔断的珠帘,进了里间。
陆江年望着晃动的珠帘,眼神深邃,如海如渊。
元婉如卸了头上的钗环,重新换了一件外衫,才慢慢往外走去。
这才发现,陆江年居然还在。
他眉心紧缩,手里的茶杯冒着缕缕轻烟,氤氲之间,模糊了他的神情,她看得并不真切。
“你怎么还在这里?”
陆江年并未抬头,依旧盯着手中的茶杯:“茶没喝完。”
元婉如有些惊讶,看不出来,这个人居然那么爱茶,一点都舍不得浪费。
她没再说话,款步走到临窗矮榻边,悠闲地读起书来。
屋里弥漫着雪松味道,还有隐隐的檀香。
萦绕在鼻间,元婉如恍然觉得,这熏香,和陆江年身上的味道,极为相似。
屋里落针可闻,陆江年放下茶杯,看着她宁静的侧脸,心下只觉得一片安宁。
过了许久,陆江年喝完了茶,忽然问她一句:“万斌有何不妥?”
元婉如看得正入神,听到这句话,什么都没想,脱口而出:“万斌挺好的,就是陆芸被……”
幸好,她及时住嘴了。
她差点,就中了陆江年的计了。
这个男人,果然阴险。
他故意等到她心神放松的时候,才提问,只怕方才在望春堂,就看出了端倪。
万斌哪里好?
她何时认识万斌的?
不知怎么,他有些烦躁。
“你认识万斌?”
万家和他们陆家,来往甚少。
万斌早些年一直在外地的书院求学,去年才回京入职,元婉如久居深闺,如何能认得万斌?
更不该说,万斌挺好的!
他的目光瞬间凌厉起来,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居高临下审视着她:“你见过万斌?”
那张俊美的脸上,似藏在刀鞘里的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