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和元婉如想的不一样,她以为,里面应该是大气磅礴,素雅精巧的。
不想,里面富丽堂皇,处处精致,汉白玉地板,金丝楠木横梁,雕梁画栋,亭台水榭,假山花木,尽显奢华贵重。
太子果真没有半点藏着掖着,也不怕皇上不悦。
不少宫女在外迎客,其中一个沉稳和蔼的中年女人,格外不同。
陆江年指着元婉如,对中年女人道:“孙姑姑,这是内子元氏,她甚少出门,一会还请姑姑多照应。”
孙姑姑立即笑答:“世子这是关心则乱,来者是客,我们东宫哪有不细心周到的?世子只管放心。”
她看了一眼元婉如,眼里闪过一抹惊艳。
听说忠勇侯世子夫人父母早逝,平日也未出面交际,太子妃本以为她是个谨小慎微的性格,故而早就叮嘱她,今日多留心。
没想到,眼前这人,娇俏可人,顾盼神飞,让人见了就印象深刻。
“世子夫人人才出众,怪不得世子这般疼爱。”
孙姑姑是太子身边的老人,与陆江年相熟,看待陆江年就像晚辈一样,也能打趣两分。
陆江年只是拱手:“有劳孙姑姑了。”
然后低头对元婉如说:“孙姑姑为人和善,你有事只管找姑姑帮忙,或者可以请姑姑传话来找我。”
在外人面前,他们一直都是夫妻一体的模样,元婉如笑得乖巧:“我知道了,夫君不必担心。”
孙姑姑看在眼里,心里暗想,都说陆世子迫于父命才娶妻,今日一见,传闻果然不可信。
这若不是心甘情愿的,怎么会这般细致叮咛,她倒觉得,世子恨不得把元氏揣在怀里才安心。
孙姑姑不知道,因为慕容绫今日也来了,陆江年着实有些忧心。
只是这里是东宫,慕容绫即便再放肆,也不能在这里就动手。
终究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他附身在她耳边低语:“慕容绫也在,你机灵些。”
元婉如点头,表示知道了。
梁雨淞在旁边看着,眼神沉重而阴暗。
元氏好手段,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让陆江年这般不舍,看来她要加快脚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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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宴的地方,是东宫的流云阁。
元婉如到了的时候,席上已经来了许多人。
太子妃不过二十出头,长相清秀,打扮得贵气清雅,气质温厚从容,元婉如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子,担得起“母仪天下”这样的重担。
想到书中,太子性情大变之后,她撕心裂肺质问的情节,她心里有点沉重。
那一日初见太子,元婉如怎么都不明白,太子为什么会因为喜欢梁雨淞,就做出那么多的荒唐事来呢?
孙姑姑把方才陆江年特意叮嘱的话,说笑似地告诉了太子妃,一时间,许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元婉如身上,元婉如抿嘴微笑,任由她们打量。
太子妃抬手示意她上前几步,元婉如一步步走过去,太子妃说话温柔,如沐春风。
“世子和殿下自小相识,情同手足,你来了东宫不要拘谨,只当我是你嫂子就成。”
“往日我没见过你,也不敢贸然给你下帖子,今日见了,日后可要多来往。”
太子妃闺名叫唐瑗,闺中之时便贤名在外,求娶的人踏破了门槛。
皇上特意下旨赐婚,为太子求了她为正妃,入主东宫几年时间,诞下一儿一女,地位稳固。
元婉如对她颇有好感,但是她不喜欢来东宫,这种地方,阶级太过明显了,来了总不自在,她还没来得及回答,慕容绫就阴阳怪气抢了话。
“皇嫂,你还是少见她,她那张嘴,无中生有,颠倒是非,可别污了你的耳朵。”
慕容绫一如既往,打扮得盛气凌人,想到七夕那日的屈辱,她恨不能扒了元婉如的皮。
偏生她说了实话,父王和母妃都不相信,还以为她威胁手下人替她做伪证,硬生生又关了她小半个月。
若不是遇到太子妃生辰,她苦苦哀求,发了毒誓说不惹事,今日还出不来呢。
太子妃淡淡看了她一眼:“本宫看,乐安是饿了,你吃些点心吧,省得饿晕了头,说话不经脑子。”
乐安郡主闹出来的事情,又不是秘密,谁不知道?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慕容绫心里不服气,对上太子妃慑人的目光,也只得闭了嘴。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她可不想再被禁足了。
梁雨淞坐在了二皇子妃的身边,她仿佛不经意碰了一下二皇子妃的手背,二皇子妃侧头看了她一眼,便站了起来。
“乐安快吃,这点心是太子殿下从南边重金聘来的厨子做的,别的地方你可吃不着,皇嫂一向爱护弟妹们,处处留心,我是万万比不过了。”
太子妃顺势弯起了嘴角:“你比我细心,这次宴席,也多亏了你帮忙。”
“二皇子妃说得不错,这款点心在京城不多见,大家可要多尝一尝。”
气氛又轻松了起来。
元婉如捻心,尝了一口,眼睛却跟着二皇子妃打转。
二皇子妃吕氏出身吕家,论起来还是周芳的表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