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雨淞从荷包里拿出来一张纸,打开一看,大惊失色,险些站不稳了,
“这是……”
她惊疑不定,看向元婉如,又看向陆江年,最后视线落在了跪在地上的山楂和喜鹊身上,许久都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周芳看到她这样夸张的表情,十分不解,里面不就是曹兰欣写的字据吗,梁雨淞至于这么惊愕吗?
陆江年却猜到了事情有异,居然和他想的不一样。
元婉如究竟放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少女睫毛浓密,翘鼻红唇,眼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缓缓站起来:“梁姑娘,你怎么不告诉大家,荷包里究竟是什么?”
梁雨淞觉得手里的东西越发滚烫,深深懊悔今日不该和桂嬷嬷一起,走那条路,卷进这件事。
她欲言又止,一双眼眸哀求地看着陆江年,期期艾艾地说:“陆大哥,这东西,我不敢说。”
陆江年皱眉,这梁雨淞,越发不机灵了。
不敢说就交给别人,找他做什么。
他和她关系很好吗?
陆老夫人沉声道:“纸上到底说了什么,江年你去看看,别为难雨凇了。”
“小姑娘家的,脸色都吓白了,也不知道元氏到底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陆江年转头,对上元婉如兴味十足的目光,他勾了勾唇角,猛然站起来,右手顺便把看戏的某人也拉了起来。
元婉如看到他那一抹坏笑,就知道这人打鬼主意了,他力气大得很,轻而易举就将她拽离了椅子,然后他的大掌横在她腰间,轻轻一推:“娘子去看比较合适。”
她顺着他的力道,往前走了几步,无奈回头瞪了他一眼。
算了,本来这戏也要她参与,才能往下唱。
元婉如走到梁雨淞的身边,接过那张纸,瞬间戏精上身。
她倏然睁大眼睛:“天啊。”
“这是幽州北边的布防图。”
夫君和爹刚从幽州班师回朝,山楂一定是潜入五经斋偷偷画了这张图。”
她脸色凝重,看着汪敏解释一番:“众所周知,爹和夫君这几年在幽州屯兵,今年更是大败靺鞨。”
“这图,一定是山楂神不知鬼不觉临摹下来的,看来,山楂的身份不简单。”
她眼神犀利看着山楂:“你究竟是谁,是不是靺鞨的细作?”
陆老夫人她们完全想不到,荷包里装着的,居然回事这么重要的东西。
陆江年低头,掩住眼中的笑意。
看来,她又开始胡编乱造了,上次在清风楼,就骗过了慕容绫,他倒要看看,这次她打算怎么忽悠在座的人。
梁雨淞拧着眉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一时也说不出来。
汪敏怒从心起。
元婉如告诉她,喜鹊和山楂私下有来往,请她今日带着梁雨淞抓人,敲打周芳,不想让二房的手伸到聆水居。
没想到,这一抓,居然抓出来一个敌国细作。
这还得了!
“你竟然是细作,我们忠勇侯府对皇上忠心耿耿,断然容不得你。”
周芳已经完全懵了,好好的,山楂怎么变成靺鞨细作了。
元婉如踱步来到两个丫鬟跟前,她们似乎还不清楚其中的严重性,她好心解释:“娘说得对,为表忠心,我们需立即将山楂和喜鹊送去大理寺。”
“我听闻,大理寺对细作的审讯,非常残酷。”
“有一种,叫凌迟的酷刑,就是在你活着的时候,一刀一刀割下你的肉,足足三千刀,直到细作扛不住招供,才会停止。”
“若是命硬的,抗住了三千刀,倒也能活着走出大理寺。”
“还有,一种叫人棍的刑罚。”
她忽然伸出手,在山楂的肩膀上拍了拍:“就是把你个两只胳膊,还有耳朵,脚,这些通通都砍掉,像棍子一样,但是人还活着。”
“你们两个,想试试哪种,我们可以建议大理寺,遵从你们的想法。”
山楂和喜鹊,这会已经明白过来了,她们吓得面色如土,抖如筛糠。
喜鹊跌坐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喊:“大少夫人,我不是细作,我真的不是细作。”
山楂开口求饶,只看得到她嘴巴不停张合,却没有声音。
估计,是吓得发不出声音了。
陆老夫人和周芳等人,眼神惊恐地看向元婉如,脸都发白了。
而说出那些血腥之语的元婉如,面色如常,气定神闲。
陆江年的心,被狠狠撞了一下,他觉得,她这个恶毒跋扈的模样,该死的漂亮。
他的眼,根本没办法,从她身上挪开。
元婉如笑得和煦:“不是细作,偷布防图有何用?”
喜鹊脸色惨白,几乎在崩溃的边缘,她不要变成人棍,不要被凌迟。
“大少夫人,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让山楂偷曹三表姑娘给你写的字据,我真的不知道,怎么会变成布防图了。”
元婉如没给她喘息的时间,紧跟着问:“你要拿字据做什么?”
喜鹊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想得到替周芳保密,她大声嚷嚷:“是二夫人叫我偷的,我真的不是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