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月下缠斗(1)(1 / 2)

两匹骏马持续疾驰多时,身上的汗液早已浸透毛发,原本雄健有力的步伐也渐渐变得迟缓,呼吸更是急促得仿若风箱拉动时的声音。

“寒舟哥哥,不能再跑了,马撑不住了!”沈婉拉紧缰绳,勒马停了下来。

姚寒舟心里清楚马匹体力不支,但是此地距离暗桩还有百里之遥,而后面追击的人似乎一直没有放弃。

北境之地人迹罕至,若是天黑前不能抵达暗桩,两人在这荒郊野外极易遭受猛兽的袭击。

然而,如果累死了马匹,结局只会……

别无他法,姚寒舟跃下马背。

二人找到附近的水源,将马牵到河边,给马喂了水,又拔了些草。

沈婉端坐于河畔的大石上,沉默不语,姚寒舟知晓她心中所想。

“婉儿,此事非你之过!世间无人能算无遗策,你已经做得极好!”

“即便你未与阿木尔联络,上京结局亦会如此!”

沈婉侧身望姚寒舟,并不言语,姚寒舟上前挨着她坐下:

“我知晓你心中所想,十年前并州遭屠之际,我亦痛失至亲之人……”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做的事,往往都会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些事情,它并不会变成我们所期望的模样!”

沈婉闻姚寒舟言及伤心事,回首轻叹:

“道理我皆明了,可我心中依然难过,他们是我在上京生活十年仅有的美好!”

“先吃些东西吧,等我们回到北晏,会有更艰难的仗要打!”姚寒舟又起身自旁侧马背上的行囊里取出一张薄饼,递与沈婉。

沈婉接过,饼已然硬了,她强笑着说:

“寒舟哥哥,你行事比我细致多了,我想着在途中猎些野鸡野兔果腹……便是足矣!”

姚寒舟轻笑:

“那日你自客栈离去,我赶来追你之时,流风塞给我的,这几日东奔西走,又与人缠斗,我险些将这饼给忘了!”

沈婉边咬饼,边问道:

“大人言道上京城陷与十年前熹和之乱甚为相似,寒舟哥哥,你可知其中缘由?”

姚寒舟摇头:“不知!”

又轻声叹息道:

“我也不曾料到,帝王为自己的权势,竟能做到放弃一城百姓!”

“完颜肃那狗皇帝,实不配为一国之君……”沈婉双目微红。

姚寒舟凝视沈婉,她明明在夷国过得艰难,却依旧不忍见夷人枉死,即便昨夜她以剧毒射杀了阿格泰,他也看得清,她心中的柔软。

沈婉忽而想到什么,侧身望向姚寒舟,问道:

“入宫时,未见舞姬,她们在何处?”

姚寒舟微微一笑:“流风会在一路留下暗号,你无需担心她们!”

闻此,沈婉稍稍心安,遂专心食饼,不再多言。

“铮”地一声锐响,姚寒舟手中的利剑猛然脱手,如闪电直射入河流。须臾之间,原本平静的河面被撕裂,水花四溅,河中迅速泛起一团猩红,随着涟漪上下沉浮。

姚寒舟足尖轻点地面,如飞鸟般掠过河面,他伸手握住剑柄,将其从河中抽出,随着剑身脱离水面,一条鱼也被带了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后,重重地落在岸边的草地上。

沈婉很好哄,姚寒舟抓了一条鱼,她便暂时忘了不愉快的事,只剩满心欢喜,拍手称快。

“寒舟哥哥,你捕鱼的技术,比流风还要好上那么一点!”

“嗯?你何时见过流风捕鱼!”

“幼时,自汴京逃出之后啊……当时我和母亲皆不能自保,流风只能带着我和母亲东躲西藏!……”

“那个时候,我就想,乱世之中,学医不足以自保,若是有朝一日,我有流风那般武艺就好了!”

“你看……”

沈婉随手拾起身旁的石子,投入水中,她示意姚寒舟看向水面,少顷,那水面便浮起一条翻着白肚皮的鱼来。

姚寒舟本已飞身回到岸边,又掠至水面将那鱼拾了回来:

“如此甚好!想来这乱世,定是饿不死你!”

言罢,二人相视而笑。

鱼已烤熟,天也渐黑。

姚寒舟倚在树旁,沈婉斜靠在他肩头,多日未曾安眠,一阵倦意袭来,地面却传来细微震动。

“婉儿,他们来了!”

这队人已跟踪他们一日,终于趁着夜色开始行动,这便是姚寒舟不敢停歇的原因。

待那脚步声渐近,沈婉沉凝心神,左手撑地,借势起身,转身回首,右手袖口须臾间激射而出数枚银针。走在前方的黑衣人尚未来得及看清前方女子衣衫旋舞之姿,便已有数人倒地。

估摸有二三十人,皆身着黑衣,蒙面。

有人对为首者说道:

“大人,我亲眼所见,巷子里的兄弟,皆是被他俩所杀!当时她便如此,飞出许多银针,那些兄弟便即刻倒地无法动弹,属下所查,他们与大皇子中的毒别无二致!”

“大皇子定是被她所杀!”

既然知晓了,沈婉索性轻拍手中尘土,沉声道:

“我以为是何人一路护送我们南行呢?竟是羌人!想来你们在大夷境内追这一路,也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