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奶奶听到房间里传来的动静,心急如焚地赶紧赶来查看。一进到房间,就看到余知秋在储物间抱着一箱棒棒糖哭得撕心裂肺,她的泪水也不由自主地滚落下来。随后,她缓缓地走到余知秋身旁,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小秋,我可怜的孙儿啊”余奶奶的手在余知秋的头上轻柔地抚摸着,满是心疼。
也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余知秋终于停止了哭泣,声音沙哑地回应着奶奶:“奶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没事了我没事了”说完,轻轻拍了拍奶奶的手,而后缓缓地将奶奶扶了起来。
“奶奶,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有点累了,我想休息一下。”余知秋的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疲惫。
余奶奶点点头,满是疼惜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退出房间,轻轻地关闭了房门。
余知秋将储物箱里的棒棒糖一股脑儿都倒在了床上,然后轻轻地躺在了旁边,温柔地抚摸着那些糖果,缓缓闭上了双眼。没过多久,两行清泪又从他紧闭的双眼流淌下来,渐渐晕染了那片床单,那泪水仿若他心中无法言说的痛楚在不断渗透。
回到学校后,余知秋如同机械般照常上课、考试、学习。叶洛洛自杀一事,在学校里难免会有一些闲言碎语流传,不过这一切似乎都未能在余知秋的内心掀起波澜,他只是木然地沉浸于学习之中。只是但凡有关于叶洛洛的负面言论,第二天都会莫名其妙地消失无踪,久而久之,大家也就逐渐不再提及她的话题。
余知秋就这样在日复一日的单调中结束了他的高中生涯。
余知秋果然没有辜负校长的期望,成功考上了京海大学。他是这么多年来学校唯一一个考上这所大学的学生,校长乐得合不拢嘴,甚至在学校连续挂了一个月的横幅来大肆表彰余知秋。
上了大学后的余知秋,依旧如同一台学习的机器,麻木地运转着,仿佛外界的纷纷扰扰都与他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辅导员格外欣赏余知秋这样话少、事少,成绩却顶尖的学生。
余知秋上了大学后,每天的生活就是上课、写报告、做实验……每年都有不少人喜欢他,试图追求他,男女皆有,然而都被他冷若冰霜的态度拒绝,渐渐地,他在学校里成了如同神话般的存在。
可那些追求者们依旧热情不减,乐此不疲,总觉得自己会是下一个幸运儿。
大学结束后,余知秋被保送研究生。对于余知秋来说,研究生的生活似乎与大学并无二致,依旧是上课、做实验、写报告……还有不断地被“骚扰”。
研究生毕业后,余知秋出人意料地放弃了继续读博的机会,转而踏上了与父亲相同的从政之路。
他没有留在繁华的京海,而是毅然决然地奔赴了最为艰苦的边疆。在那里,他全心全意地为当地人民奉献着自己的力量。边疆环境恶劣,不仅条件艰苦,甚至还有不少暴民闹事。然而,自从余知秋到来之后,大力整顿,渐渐地,当地开始走向富裕,人民纷纷称赞上头来了一位一心为民的好官,不辞辛劳地为他们服务。
余知秋就这样在那片土地上坚守了十年,直到被查出癌症晚期,可他依旧没有选择离开。
即便身体每况愈下,余知秋仍坚持每天工作,亲自走访贫困家庭,为他们解决实际困难;他四处奔波,招商引资,为当地的发展谋求更多的机会。同事们劝他休息,他总是微笑着拒绝,说自己还能再为这片土地多做一些事情。
在生命的最后时光里,他决定回到空海,回到父母身旁。明明才三十多岁的年纪,却面容憔悴,看上去比自己的父母还要苍老许多。
余父余母见到这个在边疆操劳了十多年的孩子,竟如此沧桑,心中的酸楚愈发浓烈,几近要将他们的心碾碎。
这些年,余知秋的内心一直压抑着沉重的负担,久而久之,积郁成疾,致使癌细胞疯狂蔓延。如今已至癌症晚期,他所剩的时间寥寥无几,反倒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
余知秋回到空海后,身体状况竟然看似有所好转,甚至精神了不少,人也显得如同健康的正常人一般,这让他的家人都产生了一种他并没有患病的错觉。
又是一年新年将至,余知秋却孤身一人来到了一所寺庙。
这所寺庙,传闻是空海省最为灵验的。余知秋向来不信这些,可此刻,内心竟也被这毫无根据的念头驱使而来。
今日的寺庙格外清冷,竟无一人。余知秋独自漫步在寺庙内,行至大堂前,在一个蒲团上虔诚地跪拜下来。
倘若这世上真的有神明,是否能够听见余知秋内心深处的声声呼唤呢。
若人真有前世今生,余知秋只愿竭尽所能守护那个深藏心底的女孩。这辈子实在太过艰辛疲惫,倘若有下辈子,他只盼能与那女孩相伴,共度三餐四季,安享平淡一生。
在寺庙的蒲团上跪拜许久之后,余知秋才缓缓起身,继续独自在这寂静的寺庙中踱步。
缓缓地,他走到了一个独具韵味的亭子处,停下了脚步,走进亭子里面。亭子前方有一方不大的湖面,只有少许残败的荷叶点缀其上。
余知秋就这般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景致,直至一片雪花飘落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