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柏笑容……
柳长安看着阴恻恻的,充满恶意,但是,宋氏一脸欣慰,热泪盈眶的盼着,她身为婢子,也不能拂了世子爷的美意。
她敛身后退,垂眸欠身,“世子爷太客套了,奴婢是哪个牌面上的人?哪敢当您的道歉!”
黄鼠狼给鸡拜年。
没安好心。
柳长安无声唾弃,越发警惕了。
柳文柏也仅是在宋氏面前做个样子,起身都不曾,敷衍的抱了下拳,就接着跟宋氏说话,几句软言,哄得她笑竹颜开。
容翠和柳长安端茶递点心。
母子俩个说了半天话,突然,柳文柏仿佛无意道:“……对了,母亲,儿子想起件事来。”
“前几天儿子跟同窗去东巡场打猎,猎了只鹿,放到了您郊外的庄子里,明天我想宴请几个朋友,正好用那只鹿做宴,你派人把它运回府来吧。”
“行不行?”
“可以啊,这有什么难的,派几个小厮,赶辆马车去搬就好了。”宋氏忙应,转头吩咐人。
她郊外的庄子,每隔三天会给国公府送一回新鲜菜。
明天不是日子。
“容翠……”
宋氏唤。
柳文柏眸光一闪,开口打断道:“儿子还在庄子里,准备了些小玩意儿,想给母亲耍玩,都是些女子用的东西,小厮恐怕不方便,不如……”
“麻烦长安姑娘走一趟吧。”
“呃!”宋氏一怔,也没多想,转头道:“那行,长安,你去吧。”
“……”柳长安瞳孔轻颤,秀眉蹙着,“是!”
她没有理由反驳。
——
京城郊外,笔直的官道两旁,绿树成荫。
春风轻轻吹过,树叶发出瑟瑟响声。
柳长安坐在马车里,透过车厢缝儿,看着赶马车的中年男人。
心里无端发慌。
这个男人,相貌平庸,打扮普通,扔进人堆里,都不找回来,不起眼儿到了极点,但是,柳长安莫名觉得,他,他……
不像个小厮。
反而更像,更像……
她把手缩进袖子里,握着重生第二天,买回来,一直没离身的短剑,脑子微微镇定了些。
蓦然间……
这个中年男人像是前世,柳国公派来杀她的那些人!!
他是杀过人的。
柳长安杏眸一沉,柳文柏要杀她?为什么?她,她……
“王大哥~~”
她脸色煞白的开口。
语气很正常。
“柳姑娘,什么事啊?”赶车的王晋回头。
柳长安从车缝里,看见了他扭身时,衣摆微掀,露出了短刀的刀柄。
一个小厮,出来当差时带着刀?
还是柳文柏派来的!
果然,果然……
柳长安心跳‘呯呯’直跳,朱唇有些颤抖了,语气却带着羞涩,“那个,王大哥,我,我有些内急,你能在路边停停吗?”
“我进林子一趟。”
“呃!”王晋沉吟,不屑掩饰,满含杀意的眼神,看着车厢门板。
柳长安贴在那里,正好对上他猩红的眼,心脏都快停跳了。
世子爷吩咐过,要杀的干净点,别让府里的人怀疑,他让道上的朋友找了几个土匪,就在前面了。
只要把人带过去,土匪把她劫走,是奸是杀?跟他就没关系了。
也牵连不到世子爷。
“成啊!”王晋杀气腾腾的笑着,把马车停下,伸手打开车厢,他道:“姑娘小心点,不要走远了。”
“林子里有蛇有虫,别咬着你。”
“多谢王大哥提醒,你稍微,我马上就回来!”柳长安捏着腰间软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镇定自若的翻身下车,在王晋的注视下,脚步不急不缓的走进,官道旁的林子里。
走了五十步,巨大的树木遮住了她的身影。
柳长安拔足狂奔。
官道里,王晋靠着马,脑海里盘算着,一会儿,柳长安被土匪‘劫’走的时候,他应该主动挨一刀,也好摆脱嫌疑,把这个‘无意遇见土匪遭难’的大戏,演得更像些。
嗯!
还是得挨一下啊。
他笃定了,便嘴开大嘴,畅快笑着,片刻,又突然皱起眉头,狐疑道:“不对啊,那小娘皮是不是走的太远?”
“官道边里的林子,又深又密,里面有蛇虫毒蚁,一个公府里娇养出来的‘副小姐’就算在羞,也不敢深入?”
“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不对,她是不是跑了!!!”
王晋眉眼一厉,拔出短刀追进林子。
——
柳长安的绣鞋已经丢了,雪白的罗袜沾满灰土和腐叶,坚硬的树枝划过她的衣裳和皮肤。
她的左手鲜血淋漓。
刚刚,王晋追上她,挥刀砍向她的脖子,她抓住了刀刃,又趁他不备,用短剑刺他。
王晋负伤。
她才得已逃命,接着往林子深处跑。
但是……
王晋又追上来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追军变多了。
那么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