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
不好弄啊!
柳长安想想都替他们两个愁得慌,怪不得石霄月和熊桢朝夕相处,两人看着,对彼此也都有意思,却是从来没捅破窗户纸儿……
那她也不该多嘴。
解决不了,又捅出来,他们见面不是痛苦尴尬?
熊桢要日日陪着霄月呢,到时怎么面对?
霎时,柳长安心里有些后悔,搓着手,不知要如何把这个话题岔过去,只能转着杏眸,本能笑着……
但!
突的,她余光一扫,就见前面戏社门口,一个身着青袍,长身玉立的身影,背手站在那儿。
“章大人!!”
柳长安眉眼一喜,急声喊他。
章长青闻言回头,见是柳长安,先是蹙了蹙眉,本能往戏社楼上瞅了一眼。
二楼阁间里,娇俏倩影飞快消失,白嫩的小手急急关上半开的窗户。
章长青眼神微暗,狠狠握了握拳,旋即,又露出儒雅笑容,抬步走向柳长安,“原来是柳姑娘,许久不见,真是巧了,居然在这里遇见?”
他尊太子之命去聚宁巷子教柳旺儿学问,天天跟柳家人见面,已经跟他们混得很熟了……除了柳长安。
没办法,她是在府里伺候的,十天半个月,才有个假期。
章长青很少赶上。
小半年的功夫,两人见的面,十个指头有数,根本不熟。
他都有些奇怪,柳长安看他的眼神,太热情了,就跟瞧见什么‘救世主’似的!!
柳长安:……
可算遇着个熟人,不用再提霄月和熊桢的事儿,话题岔过去,日后找她私下说吧。
如此想着,她娇颜堆笑,眉眼弯弯,拉着石霄月,迎向章长青,“可不是吗?我跟朋友出来转转,来到附近,没想到遇见您?”
“章大人也爱听戏啊!”
她随意问着。
“呃~”章长青却是一怔,眼神不受控制,瞅了眼二楼那关紧的窗户,他抿了抿唇,勉强笑道:“是啊,永春戏社在京城,是出名的大班子,今儿在这儿演,我过来凑凑热闹,柳姑娘也爱听春老板的戏?”
“额,我倒不懂这个,无意逛过来的!”柳长安轻声。
彼时,石霄月已经收拾好了情绪,瞅着章长青,满脸好奇,拽了拽柳长安的袖子,她小声问,“长安姐姐,这位大人是谁啊?你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样儒雅俊美,气派年轻的大人,又对长安姐姐这样客气亲近?
是不是有情况吗?
她用胳膊肘儿撞了撞柳长安,挤眉弄眼的。
柳长安回眸,看见她的怪模样,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总觉得不太好,赶紧介绍道:“霄月,这位章大人是我弟弟的先生,乃是前科的榜眼,如今在东宫任职。”
“章大人,这位姑娘乃是我友人,是齐国公府的大千金……”
“啊,原来是石姑娘,小生失礼了!”
居然是个公府千金!!
章长青一怔,旋即抱拳行礼,口中倒抽凉气,海脑思绪纷纷中,唯一清楚的念头就是!!
前有太子殿下偏宠,后有公府姑娘相伴,柳长安区区一个奴婢之身!
不简单啊!
真是不简单。
他得更加谨慎重视才行。
章长青眼神都变了。
“竟然是个才子呢!”
倒是石霄月,不像章长青想的那么多,脑海里仅是转了圈儿,长安姐姐果然不凡,连榜眼之才,都能抓下‘凡’来教弟弟,有本事有能力,不愧是她的朋友!
“章大人太客气了!”
她笑着还礼。
一旁,熊桢默默跟在她们身后,一双虎目上下扫了章长青几眼,判断他是个弱鸡,不够他两拳打的。
这个书生对姑娘们一点威胁都没有。
急了姑娘们不用他,两人联手就能打得过!
熊桢放下心来,浑身气势散了,继续无声无息。
章长青敏感瞅了他一眼,觉得周围气氛,仿佛突然松快清朗了些,他收拾心神,压下激动,含笑问,“今日永春戏社开‘回春记’,春老板亲自唱许迎春,眼看要开戏了,两位姑娘可买了票?”
“我们刚到,还没呢!”
柳长安轻声,杏眸张望,想要看看卖票地在哪儿。
“永春戏社很红的,一票难求,这个点,我估计没有了,咱们来晚了吧。”石霄月小声,满脸都是遗憾,她嘟囔着,“可惜了,长安姐姐应该听听的,春老板唱得真的好。”
“是吗?”柳长安不懂戏曲,也没有捧角儿的爱好,随口答了一句,又找了圈卖票的,果然座儿都卖空了。
“那下回?”
她试探着问。
石霄月撇撇嘴,可怜巴巴地眨眼睛。
熊桢捏着拳头,一双虎目横扫,开始找票贩子,未果……
倒是章长青,似乎是总来这里,见状笑道:“两位姑娘不必烦恼,我认得永春戏杜的班主,能从他那拿到票,跟我来吧。”
说罢,转身带路。
石霄月眉眼一喜,拉住柳长安的手,急声喜道:“那赶情好,烦劳章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