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结街区’负责人马西普·塞那内斯,昨夜于洛杉矶警察局看守所中自杀。”
纳瓦利凝视着电脑屏幕平台的头条新闻,就像是无法理解英文字母那样,死死地盯着。
这是什么意思?
自杀了……
是死掉了的意思吗?
自杀了……
从字面意义上理解,就是自己杀了自己。
自杀了……
为什么要自己杀掉自己?
自杀了……
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吗?
自杀了……
鼠标滚轮不由自主地向下滑动。
更多的信息在媒体新闻界面上浮现了出来,被摄入进纳瓦利的眼中——
“马西普·塞那内斯,原为着名的跨族裔权利组织‘团结街区’的总负责人,日前因《洛杉矶时报》记者凯瑟琳·奥都拉谋杀案被fb逮捕,并被转移到了洛杉矶警察局中……
“……当夜,于大约凌晨两点钟的时候,马西普在看守所的留置室内解下自己的领带,将其缠在了留置室的栏杆之上,利用它扼紧了自己的喉咙……由于当夜该留置室内除马西普以外没有其他犯人,所以马西普的自杀行为第一时间没有发现。虽然随后监控室的值班警察通过监控录像发现了马西普的行动,并迅速赶至留置室将其解救下来。但因为错过了抢救的第一时间,马西普在医院抢救无效后被宣布死亡……
“……从现场的监控视频来看,马西普确因自杀身亡,当夜值班的警察对其死亡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洛杉矶警方叙述道,他们在之前谋杀案的受害者凯瑟琳身上提取到了与马西普的指纹对比一致的多枚指纹;同时在发现尸体的树丛泥土中也检查出了和马西普鞋型相同的脚印……此外还有许多条证据指向马西普·塞那内斯,到目前为止,警方并未发现除他以外的其他有可能的嫌疑人。
“对此,洛杉矶警察局的心理侧写师凯恩分析道:某种程度来说,‘马西普的自杀可以理解’,一位德高望重的社会人士,在骤然做下了恶性犯罪行为以后,其内心往往会产生较强的道德负罪感,这种‘劣罪感’会纠缠他们的内心,并让他们做出一些‘令人遗憾的举动’……”
无法理解。
这些是什么?
纳瓦利感觉自己眼前的世界变得像是一块正在不断融化的奶油蛋糕。
他的喉咙里渗出了“嗬嗬”的吐气声,但很快又转为“咳咳”的嘶哑的声音,最后,变成了宛如野兽一般低沉的嘶鸣:
“啊啊啊……”
他跌跌撞撞地从电脑桌前爬起来,沉重地冲向了卫生间,拧开了水龙头,在洗脸池的水满了之后便毫不犹豫地一头扎了进去。
“咕……”
十秒钟,二十秒钟……仅仅四十秒钟,肺部功能有障碍的纳瓦利便已经到达了极限。
但就在他从洗脸池中挣扎着抬起头颅后,大口大口地呼吸了几下以后,纳瓦利又毫不犹豫地将头颅一把扎了进去。
如是者三,如是者四,如是者五……
良久,许多次濒临极限的纳瓦利,感受着肺部传来的快要爆炸一般的痛苦,强烈地压榨了自己的呼吸功能之后,他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点。
“马西普老师……”
倚靠着卫生间的墙壁,纳瓦利浑身瘫软地慢慢坐下。盥洗室黯淡的灯光之下,他的眼中又浮现出了深夜所见的,马西普的那个略显落寞的眼神。
再加上临走前警铃声中马西普那句仿佛托孤一样细微的话——
一瞬间,纳瓦利明悟了,自己所感受到的那股隐约的不安到底是来自哪里。
“……马西普老师……他已经料到这件事了么……可是这样的话,那就变成马西普老师早就有预谋要自杀了——岂不是就像报道里所说的那样,他是为自己所犯下的谋杀罪而深感歉疚……
“……不,我不相信马西普老师会犯下这种罪,我也不相信他会为此而自杀——”
纳瓦利的眼神变得清明了起来。
“……这些事情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操纵……一定会有破绽,我要为马西普老师洗脱罪名……”
他捏紧了拳头,尽管身体虚弱无比,但眼中却燃烧起了火焰。
哪怕眼前所见之处充斥着阴翳,但对马西普的怀念之情还有内心中抑制不住的,宛如岩浆一般沸腾的情绪已经冲破了上限。
而就在这时,纳瓦利感觉自己的衣兜里,传出了震动声。
那是非常熟悉的特别的声音。
马西普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端的,果然是那个人。
茱莉亚:“纳瓦利,你已经看到了吧?”
茱莉亚的声音中,有种滚烫的,像是火焰烧灼的珠子在流动的感觉。
不用问“看到了什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纳瓦利:“……嗯。”
茱莉亚:“马西普叔叔不会做那样的事情——无论谋杀还是自杀,都绝不是他会做出的行为。虽然他不是基督徒,但他对生命无比珍视,他还有很多事情想要去做。”
茱莉亚:“——那是警察部门设计的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