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为难道:“如今干旱,边关就有了动荡,臣恐南疆趁机作乱,就将兵力都调到了边疆,那边干旱也很严重,有驻军把守,也可以避免出乱子。”
谢清轻哼一声:“也就是说,申阳城中,现在可以唱一出空城计了?”
刺史连忙告罪:“殿下容禀,边关距离申阳城大军只不过一日路程,驰援也来得及,所以现在城中驻军,足以抵抗任何意外。”
“任何意外?”谢清笑得意味深长:“既然可以抵挡任何意外,为何分不出人手来看守水井?”
刺史当即没了话,他垂着头用眼尾余光去看知府的手。
知府的手藏在衣袖里,本事看不见的,但是他的衣袖却微微动了一下,刺史皱了一下眉头,旋即深吸了一口气。
两人动作微小,任何人都没有察觉到。
谢清道:“既然你们都没有精力去管,孤就派人接管了。来人!”
瞬间,周围出来数十名侍卫,秦婉也示意的侍卫都出来,再加上杜世子的人,竟然也有小一百人在。
秦婉只留了两个人在身边,其余人都归谢清调遣。
谢清冷眸扫过跪在地上的知府等人身上,道:“你们去将城中水源接管过来,若有阻拦,直接拿下。若有人胆敢动手反抗,抗,当场格杀!”
“另,夷三族。若有不服,尽管上京去告我的御状!”
知府吓坏了,连忙说:“太子殿下万万不可!这些人背后都是本地的士绅,大族,贸然出手只怕会引起大乱的!”
谢清冷哼道:“有什么大乱?他们能当场刺杀我这个太子不成?还是说,你们打算等着井水干涸,再发一笔国难财?”
“臣等冤枉!”
知府跟刺史伏地喊冤。
谢清轻哼一声,越过他们往知府衙门过去,又吩咐人去传各县县令前来见他。
申阳府辖下只有四个县,谢清一路过来,只途径两县,其余两县,他派人去查了,昨晚消息就递了回来,比之申阳府只有差的。
边境处因为紧邻南疆,旱灾的情况稍有缓解,却也因为地处边境,确实小有摩擦。
大周与南疆的关系历来友好,可两国关系,又怎么能真正毫无摩擦?
刺史派军镇守,是理所应当,但是对于各处乱象完全不管,就是失职。
谢清冷冰冰地扫眼刺史,登上马车。
百来个人,分成十队,冲入街巷之内,直取水井。
排队打水的百姓们被吓得四散奔逃。
“奉太子令,守水源,违令者,格杀勿论!”
看守水源的雷大,面色狰狞道:“太子?太子还远在千里之外呢!我们是知府夫人的人,我看你们谁敢动!”
侍卫们本没打算伤人,但是有人不识好歹,他们便挥剑出去,一剑封喉。
几个小喽啰看着雷大脖子上的血,涌泉一般飞溅而出,全都吓得跌倒在地。
侍卫将剑对准他们:“缴械不杀!”
“我们投降,投降。”
小喽啰慌忙扔下武器。
侍卫们命他们将现场打扫干净,不过这个时候,谁又肯用珍贵的水来擦洗血迹?
把人拖走,也就算是打扫了现场。
侍卫对远处围观的百姓们说:“太子殿下有令,今日起,城中饮水不收取任何银钱!一经发现,格杀勿论!”
“现在排队取水,一人半桶。”
一人半桶的量,也是谢清走了这一圈得出来的结论,当然也是上辈子的出来的结论。
最初没人敢上前打水,还是侍卫看不下去,拎了一桶水,走到他们跟前,给倒进去,他们才信了,安安分分地排起了队。
其余各处的侍卫们,也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管了城中各处水井,共计格杀五人,擒获数十人。
待得知,原本霸占水源的地痞们,要被夷三族,顿时自发组织,把他们的家人都给绑了来。
所以当谢清在府衙,翻阅卷宗的时候,一群又一群的人被拉了过来。
杜世子看到这群人一个个脑满肠肥,气不打一处来:“要我说直接把人杀了就是,还绑来作甚!”
谢清看他一眼:“我们不是杀神,不能滥杀无辜。”
这话一出,跪着的众人眼底迸发出一抹期望,连连磕头哀求:“太子殿下饶命!”
谢清话锋一转:“带下去审问,不能错杀一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审问完毕,明日一早,菜市口斩首示众!今后谁胆敢霸占水源断人生机,一律严惩不贷!”
“是。”
侍卫们领命,当即把人拖下去审问。
府衙大牢地方不够没关系,其余的犯人挤一挤,现在抓的犯人都是一家一家的,挤一个大牢里面也好用刑。
这些都是普通百姓,都没用刑就都招了,无一例外,只是看着水井无人看守,想着利用水井赚点银子。
倒是没人供出来知府,要么这些人,被知府抓住了命脉。要么,他们真的不知道这件事。
谢清自然是倾向于第二种,衙役冒充地痞霸占水源,知府若是不知,就太过无能。
知晓了,却不管束,那么证明,背后主使正是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