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婵笑道:“大姐姐如此气定神闲,定然是成竹在胸。”
秦研转头看着秦婵,戳戳她脑门:“你读了那么多书,就是这么夸人的?”
“啊,我这不是忽然词穷了嘛。”秦婵嘿嘿一笑,躺下闭上眼睛:“都睡吧,都睡吧,还要早起呢。”
几人也都躺下睡过去。
也许是累了,这一觉直接睡到有人叫她们起来。
闭眼的时候天还黑着,睁眼的时候,天仍然黑着。
秦婉也是在睡梦中,闭着眼睛被人送进浴桶中,等洗了澡,白色的棉线绞着脸上细小的绒毛,又疼又舒服的时候,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秦谢氏特意请了全福夫人来为她梳头。
喜娘给秦婉上了妆,全福夫人唱着吉祥话:“一梳举案齐眉,幸福安康,二梳生活无忧,平安喜乐,三梳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全福夫人梳了三下,又把梳子交还给喜娘,喜娘给她挽上发髻,戴上沉重的凤冠。
穿衣服前,秦谢氏给她端来早饭:“先吃了饭再穿衣服。”
秦谢氏看着秦婉端起饭吃起来,起身抚摸着一旁挂着的嫁衣,一件又一件,华丽又沉重,她眼泪不由掉下来,又连忙擦去:“幸好现在天气冷了,若是定
在六月,八月间,穿着这样的衣服,可就要遭罪了。”
朝服为了端庄,用的面料都是比较挺括的,哪怕是夏日里,料子也没有普通衣料透气。
秦婉俏皮地眨了眨眼,笑道:“女儿就是怕热,才把婚期定在了十月。”
秦研都不知道这事儿:“婚期是你敲定的?为何当初我的婚期,定的那么匆忙?从相看到成亲还不到半个月。”
她的母亲秦二婶瞪她:“你也不看看你在家里皮成什么模样了?有人要还不赶紧嫁出去?免得在家里祸害我跟你父亲。”
秦谢氏倒是知道,秦研的婚事看着定的仓促,其实考察秦研的夫家都已经考察了好几年了,她看向秦婵,她们这一房里,也只有秦婵还没嫁人了,她不由感叹:“婉儿进宫当了太子妃,婵儿的婚事,只怕没那么简单了。”
以往,秦家远离权力中心,儿女婚嫁,都可以由着自己的喜好来挑选。
无所谓对方的家世,身份,地位,只要人好,孩子喜欢,亲事就能成。
如今秦婉入了东宫为太子妃,皇帝又看重秦婉,有意向来结亲的,只怕都是冲着秦家跟东宫的这层关系而来。
秦二婶看着秦婵这般模样,就有些心疼
,她低声说:“其实这些年有帮她相看了一两家,不冷不淡地来往着,可自打婉儿定了亲,他们就疏远了咱们家。”
说到这里,秦二婶又冷笑一声:“可婉儿被封为郡主的消息传出去,他们就殷勤了起来,还有一家直接请了媒人上门,想要定亲,让我给打出去了。”
秦谢氏赞同她的做法:“是该打出去,趋利避害的东西,咱们不稀罕。”
秦二婶看着跟姐妹们笑闹的秦婵,又笑起来:“她的婚事,我们不着急,现在婉儿是太子妃了,婵儿就是不嫁人,咱们家别的女儿也不愁嫁,影响不到她们。”
“婶婶不知道吗?”秦婉放下碗,对秦婵努努嘴道:“三叔身边有个俏徒弟呢,书画是极好的,三叔还说要为他做媒觅得一门好亲事。”
她声音不大不小,秦婵听得一清二楚,她顿时红了脸:“姐姐说什么呢?我才不要嫁,为要一辈子留在家里,守在母亲身边。”
秦婉打趣她:“我也没说三叔是为你做媒啊,你急什么?你呀,就留在家里,这辈子可别嫁人了,姐姐养你。”
“大姐姐!你尽打趣我!别忘了今天你可是新娘子,我要堵门去,让太子殿下不能那么
快进来!我看你急不急。”秦婵羞愤地跺跺脚,转身便跑了。
秦二婶连忙起身追出去:“我去拦着她点,别让她胡闹。”
“我们也出去看看。”
秦研等人转瞬间就走了个干净,将最后的时间留给这母女俩。
秦谢氏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只看着蓁蓁等人帮她一层一层穿上嫁衣,眼泪到底落下来:“一入宫门深似海,宫内本就凶险,昨日夜里又来了刺客,我这心里可真的是……”
秦婉想起昨夜那些刺客:“祖父没说审问出来什么没有?”
秦谢氏摇头:“大喜的日子,你祖父应该想着先放一放,好歹等今日大婚过后再说。我就是但心你,进了东宫以后,没有我们护着你,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秦婉小心翼翼地依偎在秦谢氏肩头,柔声道:“还有太子呢。昨日里府里刚有动静,他就来了,可见是一直关注着这边呢。”
秦谢氏说起这个就来气:“他还关注咱们家,他东宫里就不干净!送个嫁妆还能出事儿!你去了以后一定要把东宫上下都梳理一遍,务必做到都是可靠的自己人。”
秦婉笑道:“这是自然,想来他也留了几个人让我杀鸡儆猴,母亲
放心便是。”
秦谢氏气笑了:“还杀鸡儆猴?这鸡还没杀呢,就要先把你哥哥给捉了呢。”
秦婉也跟着笑:“弄巧成拙了,这下太子可要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