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
院正刚给皇帝扎了针,皇帝已经沉沉睡去。
张公公轻手轻脚地放下帐幔,跟着院正走到外间去。
瞧院正脸色不好,张公公轻声问:“院正大人,陛下怎么样了?”
院正叹气:“这些娘娘们,如此行事,陛下如何能好生修养?”
张公公也跟着叹气:“现如今皇后娘娘病着,贵妃娘娘也病着。太子妃一个儿媳也不好管束陛下的后宫呐。”
皇后要是真的病着也好说,关键皇后人都不在宫里了,知道内情的人自不必说,不知道的人,瞧着皇后迟迟不出面,这心思也野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院正跟张公公面面相觑。
皇帝的病需要静养,可偏偏作为一国帝王,竟然连可以养病的地方都没有。
张公公长叹一口气:“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院正也没话可说,他同情地拍拍张公公的肩膀,他作为太医,还是可以躲一躲的,张公公伴驾,可是要时时面对这些妃嫔的。
他摇了摇头:“您也少叹气,好好保养,回头我让人过来给你诊脉,你可不能倒下,陛下全靠你了。”
“多谢院正。”张公公连忙道谢,即便是他这样近身伺候皇帝的人,也是没资格用太医看诊的,不过院正发了话,来给他看诊的,也必然会是太医了。
院正去给皇帝配药去了,这脉象前一刻后一刻的变化,都要及时调整用药用量,若是这些妃子不过来,这次用药也不用咋用调整。
可是经此一次,院正只觉得肩上的担子更重了,要是用猛药倒也不是不行,只是陛下身子贵重,他又怎么敢下重药呢?
要是有个万一,他的九族都不够陪陛下这一条命的。
张公公守在皇帝榻前,左思右想,还是跑去东宫,求见秦婉去了。
秦婉一听,这群妃子闹了一顿,皇帝的病情反倒加重了,面色凝重地问:“父皇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会忽然严重了?”
张公公呼吸一窒,低着头脑子快速转着找借口:“陛下,原本病的不重……太医说静养,眼看着好了,这被她们一闹……就……”
秦婉知道张公公也跟自己说不了实话,一摆手制止他的话:“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了。我有个法子,她们都是闲的,让她们忙起来就好。”
秦婉当即提笔拟了一道折子,递给张公公:“您瞧瞧,若是能行,就让人拟旨,再让父皇盖个印。”
张公公瞧了一眼,笑弯了眼睛:“太子妃这主意好,一个个都能消停了。只不过,这只需要说是陛下的口谕就好,为何还要如此大费周章地传旨?”
秦婉轻轻一笑:“只怕她们不会认为是父皇的命令,只会认为是我越俎代庖,亦或者是敏妃独霸圣宠,不想他们争宠罢了,公公尽管去做便好。”
张公公躬身应下,折子先拿去给皇帝看,毕竟这可是要下圣旨的,先让中书省拟旨再送过来,这不是越俎代庖了吗?
太子妃不懂这里边的规矩,他再不懂,这人头可以落地了。
皇帝睡醒就看到折子,面上一喜:“好好好,就这么干,就这么干。”
都不用召中书舍人来拟旨,皇帝亲自提笔拟旨,他丝毫不在乎浪费圣旨卷轴,一口气写了数道圣旨出去。
秦婉的意思是让他们一起听旨,抄经为灾民祈福。
皇帝就给每个人安排了任务,李贵妃刺绣好,并让她绣一幅观音图,送去庙里供奉起来。
像是女工好的,书画好的,都按照他们的特长,一个个安排下去任务去,让她们没时间作妖。
待圣旨传下去,众妃嫔们都老实了。
不老实不行啊,都腊月二十四了,这些要腊月三十都做好,哪里还有时间跑去乾清宫求见?
到了陆玲珑这里,她没什么擅长的,皇帝便让她去奉先殿里给列祖列宗烧香,念经祈福,每日里要跪足六个时辰。
陆玲珑觉得天都要塌了,她当即抓着传旨的公公问:“是单我一人还是她们都要去?”
公公恭敬回道:“自然是几位娘娘各有任务了。您也别难为我们。”
陆玲珑这才稍稍收心,可又不死心地问:“那她们都干嘛?”
公公也不瞒着,一一说了:“李贵妃要绣观音像,至少也要三尺多高的观音像。敏妃娘娘要抄佛经,丽昭仪会做面点,这几日供奉的面点都需要丽昭仪亲手来做,还有……”
公公自然不会说,敏妃的佛经只抄一遍就好,半天功夫就得,也没说丽昭仪的面点,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好,他只细数后宫每位妃子要做的事情,最后总结道:“敏妃娘娘需要处理宫务,所以她抄的佛经少一些,其余人都是昼夜不停地做,方能赶在腊月三十前做完。”
陆玲珑的心里平衡多了,即便不甘愿,也只能认命去奉先殿里念经祈福。
皇帝没人打扰,终于可以好好养病了。
秦婉这边也继续待着六公主七公主忙过年的事情,八公主九公主等人没事儿做,也跟着一起学,会不会的,混日子也不错,更何况,她这里好吃的好喝的也多。
秦婉瞧着这样不是办法,就问几位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