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老康曾经说的那样。
这世间比阴煞邪祟更加恐怖的,是人,是人心。
在昨夜陈振年将他如何利用权利徇私枉法之后,赵三元自认为见识到了真正的黑暗与龌龊,被干掉的黄爱民跟他一比都显得眉清目秀。
实际上,赵三元还是太年轻了,想法略显稚嫩。
有老康这种珍爱一切的菩提心,就有让人发指的魔鬼心肠。
原来血淋淋的真相之下,还有更加丧心病狂的真相!
如果不是仇仙捆窍上身说话,这个真相恐怕会永远不为人知!
怪不得那名女囚被斩首后没有死,头颅飞向陈振年诅咒他!
怪不得死后化为厉鬼也要前来索命!
仇仙真正要磨的根本不是陈子凯,而是他那个丧尽天良的亲爹!
屋里屋外,但凡是喘气的人都因陈振年的所作所为而感到脊背发凉,寒意蹭蹭的往上窜。
本以为听到的是密辛,可这已经超出了密辛的范畴,简直是一场见证披着人皮的恶魔在眼前显露真身。
最惊愕的自然是陈夫人,从表情是看她根本想不到自己的丈夫枉杀王家人还有别的原因。
真应了那句话。
司法或许存在着弊端漏洞,但被厉鬼索命没有一個是被冤枉死的!
狡辩?
反驳?
呵。
陈振年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明白无论狡辩的多么精妙,在仇仙面前,在厉鬼索命的真相面前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有些事,不被人知就罢了,揭到明面上等于当众处刑。
他不敢看老婆的双眼,更不敢看被占窍的儿子,恨不得找个狗洞钻进去。
就连心境平和风轻云淡的胡雪风,此时此刻都有些愣神,心想这两口子可真是一个比一个阴毒。
全场最冷静的人必然是康木昂。
当听到真正的真相后,他第一反应是赶紧扔掉手里的瓜子,然后用最快速度冲向赵三元。
不出所料。
只见赵三元噌的一下猛窜出去,抽出戒刀对着陈振年愤劈而下,那架势恨不得将他当场劈成两段。
幸好康木昂抱住赵三元的腰,戒刀的刀尖削掉陈振年半个鼻子,如果没有老康拽了这么一下,陈振年必会当场被劈死。
但这一次,老康内心也是愤怒的,可并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现在就整死陈振年的话,到时候用啥去吊厉鬼和僵尸?又将导致多少无辜的人受到无妄之灾甚至丧命?更重要的是,兄弟要背业障的啊,等清醒后是没地方买后悔药的。
“三元!三元你听我说!正事要紧啊,你难道忘了咱们要干什么?动手没毛病,哥只求能给他留口气,咱们还得用它钓僵尸和厉鬼啊!”
“老子知道!”
赵三元犯起驴脾气上头起来,单单老康还真制不住,只见他一脚踹在陈振年的下巴,当场把他踹飞到墙根,下巴彻底脱臼,牙齿没剩几颗,这回他想狡辩也说不出话来,加上被削掉的半个鼻子,整张脸面目全非。
紧接着是如狂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丝毫没有留力气能揍多狠揍多狠,眨眼间陈振年就断了七八根肋骨,多个脏器破裂。
没人敢拦。
也没人想拦。
哪怕是康木昂,在避免赵三元腰下杀手的同时还抽空狠踢陈振年好几脚。
能给老好人气成这样也算极其罕见了。
可还没等老康爽几脚,陈夫人突然尖叫一声冲来,对着陈振年胡乱抓挠,竟然挤开了赵三元和康木昂,看样子是被气炸了。
“平日里在外胡搞也就算了!”
“你竟然还敢留种?”
“老娘这些年为你掏心掏肺都喂了狗!”
“怪不得你搜罗王家罪名那么上心!”
“合着你是怕野种被生出来吧!”
“到时候我管他叫啥?”
“叫儿子?还是叫孙子?”
“也不想想你当年是个什么寒颤德行,没有我娘家出钱出力,你能爬到今天的位置?现在能耐了翅膀硬了是吧!都敢在外边留野种?”
赵三元还想去暴揍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本以为冲上来的陈夫人会痛斥陈振年的丧尽天良。
可从头至尾所愤怒的核心只有一个。
在外边留了野种。
其余的罪恶滔滔一概没有说。
霎时间让赵三元的怒气更胜往昔。
“我去你妈的!!!”
胡乱抄起一尊香炉狠狠砸在陈夫人的天灵盖,破碎的同时,也将她砸的头破血流栽倒在地。
因过于愤怒,赵三元都忘了自己会用威力更强的开门八极拳,他被气的双目赤红,纯粹是靠本能去下狠手,有多狠揍多狠,专往要害和面门上招呼。
炕上的吃瓜群众们都瑟瑟发抖,他们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
真是往死里揍啊,大狱里的狱卒恐怕都没这小子下手狠,光用拳头就将陈家夫妇揍的皮开肉绽,眼看着胳膊腿全给掰断!
“风大爷.....您不上去拦一拦?”康木昂无奈叹息。
胡雪风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不紧不慢的嘬着烟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