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元拉了拉瓦尔特,“那狗币说的啥?”
“叨逼叨半天有啥用?你倒是说说对面到底在搞啥名堂?”
两个人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赵三元连半个字都听不懂,却也知道双方在打嘴炮喷垃圾话。
白衣传教士仰天大笑,完全不把这套理论当回事,“看来你的努力和意志,让你成为又一个可怜人。”
“是么?那就看看你的主今夜能不能救你一命!”
既然逃不掉,身为一介匹夫该做什么能做什么?赵三元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做自己最擅长的事。
不要说一直有人在奋起反抗从未妥协,奈何基数少得可怜,现实情况是洋大人的壳子就是好使,给洋大人办事就是有牌面,给洋大人暖床就是光宗耀祖,甚至谁敢反抗都不用洋大人动手,自家官府就火急火燎的下场绞杀。
见此情形瓦尔特更加焦急。
他没时间去跟赵三元解释细节。
“日不落是吧?老子今晚日不死你。”
这帮邪教徒早就背弃了信仰,转而侍奉恶魔,相当于炎黄佛家子弟转头侍奉魔王波旬,如果没有诱人的利益,岂会改换门庭?
这其中的原因相当复杂,可归根结底还是自己不争气,怪不得外人瞧不起,毕竟换做你自己也瞧不起一见面就谄媚张开腿的狗。
赵三元的强硬让瓦尔特很无奈。
本事,他是知道的。
且不说能不能斗得过,就算斗得过,以炎黄人的身份杀死西洋传教士,后果非常非常严重,于情于理都不该让赵三元动手。
那个幼童突然仰面朝天,嘴巴大张,四个瞳孔在眼眶里飞速移动。
这方天地顿时一片萧杀。
让赵三元格外抵触的未知感觉强烈数倍,身在局中,当然清楚对面在憋个大的。
只见幼童缓缓漂浮,草坪上泛出五芒星大阵,一支燃烧的白蜡烛出现在他的身下,燃烧着诡异绿火。
幼童掏出一把柳叶刀划破自己的手腕,三滴鲜血滴落,正好浇灭白蜡烛上的绿火。
霎时间那支白蜡烛快速膨胀,各种各样的恐怖怪脸相互倾轧又融合,不可名状的视觉恐惧冲击着神经。
赵三元微微皱眉。
毕竟是头回对付洋鬼子,具体该怎么干都是未知,而且不清楚对面搞出来的到底是啥鬼东西。
瓦尔特就很行家了,从大致轮廓他几乎可以断定,那是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中排第六十二位的恶魔——瓦拉克!
西方的《地狱辞典和《所罗门之匙等都有提及,是个正儿八经的恶魔。
果不其然,那孩童已是瓦拉克的容器化身,下方哪里还有白蜡的影子?竟化为一只长着翅膀的半透明幻影双头龙,将孩童裹在身体中间。
这鬼东西看着相当骇人,可散发出的邪恶感觉却让赵三元并不是很陌生,跟之前大胡子点传师召唤的五通神差不多意思,看来世间一切邪法都那么回事。
如此一来让赵三元内心大定,并不是非要用西方术法才能应对,感觉差不多,用炎黄人自己的办法相信没啥问题。
随即两张符箓在手,准备开干。
或许是西洋术法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太强,那边的孔霞显然被惊得够呛,掐着小栓子的手不自觉的松了些许。
有了喘息之机,小栓子大口大口吸着空气。
成年人都胆战心惊,更何况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几块被压扁压碎的烙饼从他怀中掉落,分量绝不是一个小孩子能吃得了的。
看到这一幕,赵三元再傻也能猜出小栓子为啥大半夜不在家睡觉,而是偷偷摸摸跑了出来。
事先为了保密,哥几个肯定不会告诉欧家父子今夜他们要干什么,知道的太多终究不好,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说去趟石门外的庄园找活干。
欧黄没有理由怀疑,当小栓子询问父亲的时候,前者也是这么回答的,却不知在小栓子经历了一场极其挣扎的内心博弈。
三叔,到底有没有骗自己?
那天黄昏在老槐树下说的话,到底是不是谎言?
思来想去,小栓子想亲自去确定,他还怕几位叔叔出外讨活吃不到晚饭,特意烙了几张饼才出发。
孩子的恶很纯粹,孩子的善也很纯粹,区别在于成长的环境和家庭的教育。
即便他从没见过母亲,打小跟父亲相依为命,可他的人格品质绝不亚于任何受到贵族教育的公子哥。
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小栓子哪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哪怕他吓得浑身颤抖,哪怕他内心无数次的反复挣扎,也不愿去亲口问他三叔一句你究竟有没有骗我,他的内心深处依旧相信他的三叔。
男人之间的情谊与年龄无关。
赵三元看到那些烙饼碎渣和小栓子的表情,彻底明白了一切。
他苦笑连连,继老高在药王谷挡灾九死一生后,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愧疚到心头滴血。
私以为是糊弄小孩子的随口胡诌,却不知道会造成多么难以弥补的伤害,也许会伴随着一生。
“他刚才说什么?”白衣传教士询问孔霞,现在术法已成,连瓦尔特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个炎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