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吃草,然后是三三两两准备去河边洗衣服的妇女、砍柴的樵夫、嬉戏的孩童,渺渺的炊烟,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和谐。
“这场大雨总算消停了,再下两三天我家房子肯定塌,幸亏隔壁老严家昨天晚上在给他家房顶补窟窿,顺便帮我们孤儿寡母一把,要不然啊,土炕都得被泡烂。”
“可不是?别看人老严家是外来户,门风是真的好,谁家有点难都能帮帮,再看老牛家,从上往下数都不是个东西,大雨下了这么久,许多乡亲家里都没了干柴,想着去最有钱的牛家借点,挨千刀的竟然放狗,得亏我跑得快啊,不然就跟村东头的老周一样被咬掉块肉了。”
“少说几句吧,不知道牛家在十里八村都是一等一的恶霸?敢当面不买账的,也就孟家那对父子了,穷的不能再穷,光脚不怕穿鞋。”
“唉可惜咯可惜咯,老天爷能帮得了一时但帮不了一世,雨停了,牛家老财主肯定要去周家提亲的,到时候且等乱套吧。”
“你别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十里八村就老周一个教书先生,平常咱有啥苦有啥难了都是他帮忙写状子伸冤,要是牛家老财主当真把周家小闺女给纳了妾,以后谁还帮咱们?”
几个扛着锄头的村民一边走一边交流意见,或许是背后叨逼叨太过专注,亦或是往日里几乎没有外人在这个时间段进村,所以当他们走到门楼下的时候才发现旁边水坑里有个人,顺着这个人往前看,还有几个从没有见过的外来户。
一时间气氛略有尴尬。
甭管认不认识,被撞到背后讲究别人家的事,终究不太好,所以都加快脚步冲冲离去,没面子上前询问聊天。
他们不主动开口,莫闻山和几个小辈儿也没有想套近乎的意思。
赵三元缓缓从水坑里坐了起来,双眼紧紧扫视着眼前的一切。
正常么?
很正常。
朝气朝落,男耕女织。
前提是老子那头毛驴儿没事。
就在古旧门楼下,毛驴儿依旧浑身炸毛并硬直的倒在那,连口气都没有喘。
这么奇怪的现象,又在这么明显的位置,可附近南月村的村民没有一个发现。
是视而不见?
还是根本看不见!?
哪怕这犟驴就是不受人待见存在感极低,那时间也对不上。
到花园口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后被红白撞煞耽搁了不少时间,可满打满算不出半个时辰,按理说到了南月村外后是黄昏才对,怎么就变成了朝阳清晨?
退一万步讲,这些都没有问题,那南月村刚才死一样的寂静历历在目,突然变得烟火气息十足也太离谱了。
然而事情发展过于迅速,当一切发生的太快太急的时候,常规逻辑思维会出现混乱,原本认定是错的事,在这种时候往往会产生怀疑,没有那么确定。
赵三元就是如此。
他又是怀疑人生又是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脑袋瓜显然在进行着头脑风暴寻找能解释这一切的可能性,其余哥仨也没好到哪去,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下巴,不知道该如何看待。
“康哥.是幻术么?当初你在孙家湾遇到的那种左道幻术.”吕秀才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干小鬼子阴阳师的时候,康哥就差点着了道,是在情况相当危机的情况下才意识到身处幻术之中。
再看看现在,情况好像很相似,都是没办法用常识去解释。
老康坚定的摇了摇头,“别的不敢说,幻术是百分之一万不存在,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除了大风水依旧乱糟糟让人心里心里发慌,其余真没啥毛病。”
也许是有着更加难以琢磨的深层原因,但这绝对不是幻术,这些建筑这些村民,甚至是这些村民说的话放的屁全都是真的。
正因为如此,才让哥几个满脸迷惑。
如果他们都是真,那有问题的就是自己啊。
“这”
被果断否决后,吕秀才是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解释,能解释的,就是自己之前所感知到的一切都是错误的,眼前才是正确,这对他沉淀二十多年的坚定自信有着沉重打击。
吕秀才不愿接受自己感觉错了,不是说不能接受错误,是他不能接受这种傻逼到极致的错误,如果连认知都出现了问题,以后这条路就别走了,阴魂贴脸都会认为是谁放的凉屁。
随即他看向了老刘,眼神又焦急又委屈又无助又忐忑,想听他刘哥说出不一样的看法。
回头一看,没发现刘哥的影子。
秀才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在脚底下找到了他刘哥。
“哥你嘎哈呢?”
“在吃土。”
“我又不瞎,我是问刘哥你为啥要吃土?”
“我在尝尝是干的稀的,还有伱确定眼睛没瞎?反正我感觉自己不光耳朵有毛病,五感都有毛病了。”
“.”
吕秀才连翻白眼。
疯了疯了!
刘哥疯了!
第一个被逼疯的不是自己,也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心疼刘哥,反正要是继续下去,自己离疯不远了。
三元?
秀才相信以三元又拧巴又偏执的性格,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