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嘿师父最好了”
“慢着。”
“您老可不能反悔啊,一口吐沫一个钉!”
“烟留下,滚蛋吧。”
“.”
不得不说,为了师父赴汤蹈火眉头都不皱一下,可烟卷真是舍不得啊,真真舍不得啊,抽惯了大重九,再抽别的都感觉没滋没味,奈何这牌子市面上很少,穷乡僻壤的更买不到啊。
万般无奈下,赵三元耷拉个脑袋继续回去挖坑。
一座空墓前立着一块空木牌。
赵三元填好最后的坟土后上了三柱清香。
“至少啊,能接过你未完的遗愿了,那批甲骨只要还在津门,哪怕是龙叼着虎按着都要夺回来,等以后寻了机会,再来给你们两口子的坟包填土吧,别怨我,黄河那么深那么长,谁知道你俩的尸骸被冲到了哪里”
兄弟四人要挖一百多个坑,收敛一百多具尸骸,又要掩埋妥当,着实是又耗力气又耗时间的活。
忙活到了第三天还没有彻底搞完,不过也离结束不远了。
晌午,日头正盛。
马蹄声由远及近,听频率倒是不急不缓。
一行共有五人,也就为首那个骑着高头大马,其余不是骡子就是驴。
徐杰心里骂骂咧咧,想着催税是个肥差,可自己愣是被派到鸟不拉屎的破地方,能有多少油水?
记得南月村的村长一直没举出来吧?得想办法扶持个傀儡一起捞钱,可持续性的竭泽而渔。
很有想法,直到他来到南月村外,看到有个老头躺在草垛子上吞云吐雾,几个老爷们在吭哧瘪肚的挖坑。
百多个坑啊!
就在村口!
吓得徐杰浑身抖三抖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这是闹了匪?管杀还管埋?
“大、大哥,现在咋办”
“你,上去盘盘道!”
“呕呕——我想吐——我要看大夫——”
“吃屎吧你!”
徐杰气的一脚蹬开小弟,随即向着剩余人吩咐道:“谁上去,回城我带他泡三天窑。”
能白嫖三天,诱惑性的确很大。
有个要嫖不要命的还真壮着胆子小心翼翼走去,徐杰也下了马,藏在林子里眺望着,只要苗头不对立马闪人。
有个赤膊上身的小青年比比划划后,小弟连连点头一路小跑反回。
“大哥,问明白了。”“到底咋回事,他们是谁?”
“他们说是跑江湖的,说南月村闹了邪煞,把全村的人都给宰了,他们斗赢了邪煞后不忍心看村民尸体腐烂下去,就好心挖坑掩埋。”
“没了?”
“没了。”
“伱觉得我会信?”
“大哥,他真这么说的啊!”
“那你信不信?”
“我不敢不信啊。”
“你俩有事儿?”
“是他腰里别着马牌撸子”
“你他娘的还挺识货是吧?马牌撸子咱郑县管带对标营长都没有,他能有?”
听到马牌撸子,徐杰的心就放下了不少,想着肯定是唬票的,说有把土枪都比这个可信度高太多。
权衡利弊之下,他翻身上马准备会一会,毕竟上边交代的差事办不好,重金买来的副目对标班长大概率被摘掉。
另一头,赵三元瞧见这帮人跟狗皮膏药似的,顿时没了好脸色,都告诉你们人死绝了,收个毛的税?
幸好老刘率先迎了上去,没给赵三元炸毛的机会。
要说你刘哥社会经验就是足。
不信是吧?
好说。
也就放个屁的功夫,就把徐杰的身体和家庭情况批了个七七八八,直叫后者惊为天人,差点没给跪了,说啥都要请回城里好生招待。
倒不是说徐杰有什么困扰,而是他灵光一闪想到个升官发财的好机会。
首先是税肯定没法收了,就这么回去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必须把这些人带回去说明情况。
其次是前些日子抓到个被通缉的乱党,实打实的厉害人物,甚至带着乡亲攻占过县城,这次落网后怎么审也没有进展,既然正常路子搞不定,不如另辟蹊径,成了自不必说,不成也没太大损失。
对此,老爷子表示无所谓,兄弟几个一商量,想着折腾了好些天,进城歇歇总没错,况且要去津门的话必定路过郑县,权当卖个人情。
豫省很乱,很杂。
乱世中枪杆子就是理,谁的枪多,谁的理就大。
而当下豫省境内,势力错综复杂。
有北伐军,有镇威军,有西北军,有农民义军,有地方武装,还有数不清的各路匪寇,谁当家做主不知道,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政。
老百姓在这摊浑水里的境遇可想而知,单说收税,一个名目要被多家征收,是真把人往绝路上逼。
也就是较大城镇内部相对还算稳定,没有那么水深火热,郑县便是其中之一,这里四通八达,来往行人商队络绎不绝。
进了城后,赵三元总算再次感受到了浓郁的烟火气息,南月村一遭的确让他身心俱疲。
所以这种时候来一碗地地道道的胡辣汤再加大碗羊肉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