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矫情什么(1 / 2)

“他都跑了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一下子死这么多人,尤其是最后一个明显就有了退意,年纪尚小的狗儿很是不能理解陌闻渊的做法。

小小的男孩儿双眼蓄泪,捏着拳头,冲到陌闻渊面前,昂着头,小狼崽一样固执的问。

陌闻渊却是云淡风轻:“留着他回去通知更多人来么?”

说着,身形一晃,抬手捂着腹部,因为刚才的动作,他腹部的伤口又重新裂开了。

这会儿有鲜血渗出来,把外头的衣裳连同他的手指全都浸湿了。

“先扶他进去!”

徐希宁上前一步,搀扶住陌闻渊的胳膊,朝狗儿招呼道。

狗儿不肯帮忙,转身跑去檐下坐着生闷气去了。

徐希宁无奈,只好自己扶陌闻渊进屋躺下。

“把衣服解开!”

徐希宁打来一盆热水,站在床头命令陌闻渊。

陌闻渊不肯动作,只死死的盯着徐希宁的眼睛。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不顾男女大防,要他当着她的面脱衣。

且一本正经,毫无羞色,这让陌闻渊这个活了二十几年的大男人都有些难为情。

“你放那儿就行,我自己来!”

陌闻渊撇开视线,不自在的说。

徐希宁却已经直接上手,三两下扯开了他的腰带,露出他赤裸的上半身,以及缠着纱布的腹部。

“矫情什么?”

说着,又开始去解他腰间那被鲜血浸湿的纱布。

纱布解开,露出了他腹部那三寸来长,缝得像条蜈蚣的狰狞伤口。

“跟剖腹产似的!”

徐希宁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陌闻渊眯了眯眼:“什么叫剖腹产?”

“就是女人生孩子的时候,把肚子划开,把孩子取出来!”

伤口缝合的线有些已经崩开了,得重新缝。

“怕疼吗?”

徐希宁一边问一边拿出针线,学着先前郎中的模样在火上消毒。

得到陌闻渊的摇头后,她开始上手给他缝合。

一针一线,有模有样,陌闻渊咬牙忍着,一声不吭,唯有冷汗浸湿了额头。

缝好之后,又开始往他伤口处撒药粉。

陌闻渊吸了一口凉气:“你懂得真多!”

徐希宁拍拍手,把药粉瓶子盖好:“照葫芦画瓢而已,不及你!”

她之前以为他是个逃兵,但今晚看他这身手和气度又绝对不像!

这人啊,只怕有点来头!

“能坐起来吗?”

徐希宁手里拿着纱布问。

陌闻渊嗯了一声,用手肘撑着身下的床铺,缓慢的坐直了身体。

徐希宁靠过去,将手上的纱布一圈一圈的往他的腹部缠。

年轻男人赤裸着上半身,小姑娘的头埋在他的腰间。

呼吸间滚烫的气息拂在他身上,害他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比疼痛更难熬的是姑娘身上隐隐散发出来的月鳞香气。

“好了!”

徐希宁很快就帮陌闻渊重新包扎好。

“你休息吧,我去看看狗儿!”

说着,在盆里洗了手,端着水出去了。

陌闻渊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

月鳞香的气味跟“断魂”太像了,让他忍不住想去吸食。

临近中秋,更深露重,头顶悬着一轮清冷的弦月。

狗儿捧着脑袋,坐在檐下,望着月亮里面的桂花树,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知道陌闻渊没错,可就是心里沉甸甸的,像被人塞了一团湿棉花。

爹娘从小教导他要做一个心存善念的好人,他永远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

否则他也不会执意要救阿渊!

徐希宁在狗儿身边坐下,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那些都是北狄人!”

“可他们是平民!”

“可北狄人攻打大黎的时候也屠杀平民。而且我们不杀他们,他们会害我们,明白吗?”

狗儿暗淡地垂下了头,不言不语。

“你有一颗善良仁慈的心是好事,可乱世之中,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徐希宁盯着狗儿的眼睛。

狗儿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阿姐,我知道了,我这就进去给阿渊道歉!”

说着,起身就往屋里走。

徐希宁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用,他刚换了药,已经休息了!”

狗儿只好重新坐下来,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才进门睡觉。

次日,官府来人了,几个衙役叫来徐希宁问了一下情况。

发现是北狄人后,把尸体拖去山里喂野狗去了。

“唉,你那屋里是不是还有人啊?”

为首的长吏临走前忽然听到卧房传来一声压抑得极低的咳嗽声。

于是脚步一转,忍不住朝门口走了过去。

徐希宁跟在他后面,适时说道:“嗯,是我夫君,前不久得了痨病!”

“痨病?”

那长吏脚步一顿。

“痨病可是要传染的,你怎么不早说?”

语气中颇有些责怪的意思,连带着看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