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血秦看着陈庆缓缓倒下的身子,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大口喘着粗气,望着陈庆被劈成两半的尸身,喃喃自语道:“陈庆啊陈庆,你着实是员悍将,只可惜站错了阵营,落得这般下场。”
说罢,他朝着身边的士卒喊道:
“来人呐,去寻一副上好的棺木,将陈庆的尸身好生收敛起来,找个清净之地厚葬!”
士卒们听闻,虽有些诧异,但也不敢违抗命令,赶忙领命而去。
沈北阳此时还在与昭武军苦苦厮杀着,身上已多处挂彩,战袍被鲜血染得通红。
当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陈庆倒下的那一幕,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动作猛地一滞
竟差点被一名昭武军士兵的长枪刺中,好在身旁的戍卫军士卒眼疾手快,替他挡了这一下
“陈庆!”沈北阳发出一声悲怆的怒吼,他的眼眶瞬间通红,泪水夺眶而出,和着脸上的血水一起滑落。
“你不该如此啊,是我害了你,是我沈北阳无能啊!”沈北阳哭喊着
沈今安、陈煜、郭瑾等人也赶了上来,看到王斐部曲兵马已经赶到,心中稍许宽慰。
王斐率部也来到了沈今安身边俯身称道:
“末将来迟,请主公恕罪。”
沈今安抬手
“无妨,结果是好的,沈北阳没跑掉就好!宇文霸、沈白他们呢?”
王斐恭敬起身,回道:
“就在后面,跟末将一起率兵前来。”
战斗也接近了尾声,在昭武军士卒、虎贲卫士卒的围杀下,沈北阳最引以为傲的戍卫军也损伤殆尽。
看着沈北阳那慌乱哭泣的模样
沈今安心中恼怒,大声怒道:“原来你也有良心,你也会落泪伤泣,当初我母亲去世,你为何如此冷漠!”
沈北阳听了这句话,愣住良久,仿佛回到当初的场景
“没想到,那件事你还是知道了。”
沈今安冰冷的眼神,散发着无尽的杀意:“你果然是知道,我母亲去世的真相。”
眼中满是痛苦与愤恨,死死地盯着沈北阳,咬牙切齿道:“这么多年,你既然知道真相,为何如此放任她!”
沈北阳面露愧疚之色,叹道:“今安,起初我只是有些怀疑,并无确凿证据,后来等线索渐渐明晰,可那毕竟是府中的丑事,一旦挑明,必将引起轩然大波,我怕会”
沈今安冷哼一声:“你怕会影响你冀州牧的威望!”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母亲是无辜的!我母亲的命就这样没有交代吗!为什么害死了我的母亲,她还能这样逍遥法外!”
沈今安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内心怒火滔天,他一定要让所有人付出代价。
沈北阳摆手,叹气道:“今安,李氏跟我相濡以沫这么多年”
沈今安直接打断他:“你做不到的事情,我来做。”
“笑话,她的命是命,我母亲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话语下透着丝丝寒意,冰冷的眼眸中毫无温度。
沈北阳闭眼长叹:“这就是你起兵的理由吗?”
沈今安缓了缓身子,平静的说道:“若非如此,你能给母亲一个交代吗。”
“你做不到,你爱惜自己的颜面,你看重自己的家庭。”
“但是你这个家庭里!没有我和我的母亲!”
沈北阳睁开眼:“我这辈子也就包庇了那么一次,走的人已经走了,我也很难过,很懊悔,我也不想她离开!但是我更要珍惜眼前人”
沈今安听着沈北阳这番话,脸上满是嘲讽之色,冷冷地笑了一声:“珍惜眼前人?那我母亲就活该被人算计,含冤而死吗?你所谓的珍惜眼前人,不过是你自私的借口罢了!”
沈北阳面露痛苦,张了张嘴想要再辩解些什么,却又觉得此刻的言语是如此苍白无力,最终只是无奈地垂下了头。
沈今安大手一挥,对着身边的士卒下令道:“把他押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探望。”
士卒们得令,沈北阳没有反抗,只是脚步沉重,一步一回头地看着沈今安,眼神中满是复杂的哀伤。
随后,沈今安又召集了一队亲信士卒,面色冷峻地吩咐道:
“你们即刻去牧府把李氏给我控制起来,若她敢有任何反抗,不必留情。”
这队士卒领命后,迅速朝牧府所在之处奔去。
罗烈的龙骧卫在这时也终于赶到。
沈今安大局在握,也没有训斥罗烈,只是摆手应了下来。
扭头看向郭瑾、陈煜,以及诸将
“传令下去,部队迅速接管邺城各个防务。”
“两个时辰后,所有千人将以上军官,来我府中议事,包括御林军所属。”
诸将齐声应道:“诺!”随后便各自领命而去,迅速去传达沈今安的指令。
郭瑾走到沈今安身旁,贴身近耳,说道:“主公,沈北阳、沈今青,必须处死不能影响大局”
“随后迅速传令冀州十二郡郡守,进城述职重新确立统属关系”
“还有在幽州的十余万大军,其中还有部分将领皆是沈今青的心腹,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