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元年十二月
司州 函谷关
杨傅站在函谷关上,看着关外森然的西凉铁骑,满地的血污,残刃,断旗,尸体
三个月了
杨傅喃喃自语。
陛下,老臣尽力了。
函谷关守不住了,援军什么时候才能到。
杨傅看着周围疲惫的将士们,他带来的两万兵马,近乎损伤殆尽,如今只剩两千余人。
他知道,现在司州各地都在征召兵马。
应该还有些许援军,他已经向朝廷告急十多封文报了,迟迟没有回音。
杨傅握紧拳头,指甲深陷掌心,血丝渗出也浑然不觉。
“将士们,还能战否?”
杨傅声音沙哑。
众士卒听闻,皆高呼:“愿随将军死战!”
他们实在太过疲惫,许多人拄着长枪才勉强站立。
关外,二十万西凉铁骑齐聚。
关外尘沙起,西凉铁骑聚。
二十万貔貅,甲光曜日辉。
董灼屹立在三军阵前,看着这函谷关。
董灼面色涨红,额头青筋暴突。
他双眼圆睁,咬牙切齿。
“本州牧拥二十万铁骑,纵横天下,岂料在此小小函谷关,被这两万蝼蚁之兵困了三月之久,实乃奇耻大辱!”
手中的马鞭狠狠抽打着地面,溅起一片尘土。
“传我将令,若再不能攻克此关,众将士皆以军法论处,绝不轻饶!”
那咆哮之声,在三军阵前滚滚回荡,震得士兵们耳中嗡嗡作响。
军心亦在这愤怒的威压下瑟瑟发抖。
雄关横阻志难酬,二十万军三月囚。
怒目欲燃函谷碎,愤心似沸怒江流。
甲兵未解羞颜炽,铁骑空临恶气浮。
且看狂威施令处,三军震悚恐临头。
“杀!”
“杀!”
董灼一声令下,开始攻城。
西凉军中号鼓齐鸣,如雷贯耳。
数十架云梯被迅速推至函谷关城墙之下,云梯上的西凉士兵如蚁附膻,奋勇攀爬。
他们一手持盾,抵挡着城上射下的箭矢与石块,一手紧握长刀,口中呼喝有声。
而在后方,投石车也开始发威,巨大的石块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带着呼啸之声砸向函谷关。
石块所落之处,城墙震颤,砖石飞溅,有的地方甚至出现了破损与裂缝。
函谷关上的守军虽奋力躲避,仍有不少人被石块击中,惨叫连连,血溅当场。
杨傅,他奔走于城墙之上,指挥着士兵们用长杆推拒云梯,又令弓箭手集中火力射杀靠近城墙的敌人。
一时间,函谷关前喊杀声震天。
杨傅眼见敌军攻势凶猛,若有丝毫纰漏,城破便在旦夕之间。
将士们拼死抵抗。
其中一校官虽身中数箭,却仍用尽全力将一名爬上城墙的西凉兵刺落城下,随后自己也力竭倒下。
长杆手们齐声呐喊,将一架架云梯掀翻,云梯上的西凉士兵纷纷坠落,摔得粉身碎骨。
然而,西凉军的投石车攻击并未停歇,一颗颗巨石依旧不断砸来。
守军的伤亡数字也在不断攀升。
杨傅望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将士,心急如焚。
“援军再不来,函谷关必破无疑。”
但他旋即振作精神,大声高呼:“我等为家国而战,死亦何惧!”
众将士听闻,士气大振,继续顽强抵抗着西凉军如潮水般的进攻。
董灼见函谷关守军抵抗愈发顽强,己方云梯被频频掀翻,士兵死伤惨重,脸上的怒色愈发深沉。
“一群废物!连这残兵败将都拿不下!”
他纵马在阵前来回驰骋,大声呵斥着士兵们加紧进攻,试图以更猛烈的攻击冲破函谷关的防线,洗去被困三月的耻辱。
“徐蒙!”
身旁一黑甲将领应声诺道。
徐蒙身形魁梧,足有八尺有余的身躯在黑甲的包裹下更显壮硕。
“你带本部兵马,杀上去,今天必须攻破函谷关!”
徐蒙点头,散发凛冽杀气。
当即高举战刀,扛起一架云梯,迈着大步冲向函谷关。
其部众见状,士气大振,紧紧追随其后,喊杀声震彻云霄。
徐蒙将云梯架于城墙之下,沿着云梯飞速攀爬。
城上守军发现,箭矢如雨点般射向他,徐蒙却毫无惧色,挥舞战刀,将箭矢纷纷拨开,火星四溅。
转瞬之间,他已临近城垛。
守军挺枪刺来,徐蒙大喝一声,战刀猛地一挥,势大力沉,竟将数杆长枪齐齐斩断。
趁此间隙,他一个纵身,跃上城垛。
双脚刚一落地,长刀在手中舞成一片寒光,血雾弥漫。
他的勇猛之姿,令周围守军胆寒,竟一时不敢近前。
徐蒙高呼:“儿郎们,杀!”
杨傅见状,大吃一惊。
他深知此刻若无人阻挡徐蒙,函谷关必破无疑。
尽管自身武艺低微,但他身为守关主将,肩负着朝廷与百姓的重托。
提剑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