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作战行动正式开始。
气氛并不是一开始就紧张的,因为按照陈沉的计划,从行动开始到正式接战,中间至少要隔18个小时的时间。
这18个小时是做什么用的?
答案有些尴尬:运输大炮。
他们花掉最后的一千块钱租了一辆破旧的海拉克斯皮卡,拉着被伪装成建材的两门煤气罐大炮绕了一个超大的U形大圈,经过接近110公里的总路程,才终于到达了万康弄山西侧的预定下车点,路程比他们之前坐蹦蹦车要远得多。
除了隐秘和安全因素考虑以外,还有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这两门炮太重了,很多路走不了。
1.7米长的铸铁管道啊!
250mm内径,壁厚12mm啊!
光是炮管本身就重达420斤,两个炮架也有110多斤,蹦蹦车根本拉不动......
而在他们下车之后,真正的考验,才算正式开始。
他们必须要在夜晚11点到凌晨5点这段时间,通过人力方式将两门炮搬运到距离营地两百米的炮击阵地,并完成组装和伪装,不能被敌人发现,也不能超过限定时间。
一旦超时,就必须再等一天。
而把炮扔在那里一天的话,被发现的风险会急剧上升。
只能拼一把。
直线距离900米,400米下坡,500米上坡,第一趟搬运的是炮管,四人组花了40分钟。
第二趟搬运炮架和炮弹,时间急剧上升到70分钟。
接着又是炮管、炮架和炮弹......
用于吊起炮管的麻绳勒得陈沉肩膀剧痛,他甚至有些恍惚。
这他么怎么感觉跟前世自己在农村抬棺材进山下葬一個体验啊?
方法一样、重量也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这次不准喊号子了......
希望这两口棺材,能把万和乃作恶多端的土匪们都装起来吧。
最后一趟搬完、把炮架和炮管组装、伪装完成,陈沉又亲自计算了弹道,调整了炮射角度。
此时时间是4点30分,提前完成任务。
陈沉自己都已经累得快瘫倒在地了,但他不能休息。
以四人小队目前的战力,他绝对不能再让其他三人再自己去找战位,因为在极度疲劳之下,他们的动作极易变形,稍不留神就会被塔楼上观察的敌人发现。
所以,他只能自己去,只能一个人坚守一个火力点,不会有任何火力支援。
花费了整整半个小时,他才终于从营地的西侧缓慢绕行到了东侧,这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五点。
“检查通讯。”
陈沉趴在地上,打开无线电低声呼叫。
“1号收到,就位。”
“2号收到,就位。”
“3号收到,就位。”
依次得到3人的回答,陈沉稍稍松了口气。
“1号2号注意,5点20分发起炮击,不要移动炮口,第一轮炮击后按照我标定的位置将炮架复位。”
“明白。”
1号、2号李帮和鲍启依次回复。
“3号注意,你负责西南塔楼,我负责西北塔楼,我们需要在炮击开始前10秒同时打掉对方的轻机枪火力点,开枪后不管是否命中,你需要立刻抛弃狙击步枪,改用突击步枪进行火力压制,明白吗?”
“明白。”
陈沉的人员分工说得极为细致,这当然是因为其他三人的作战素质不达标,不过,缺乏磨合训练也是重大问题之一。
这段时间,在准备煤气罐大炮的几天里,他们也进行了一定的训练和战术学习,但基本属于临时抱佛脚,能发挥多大的作用还未可知,所以也只能用最精确、死板的细分任务来保证执行的效率了。
陈沉还在继续下发任务。
“1号,2号,完成炮击之后按照预定位置组织射击,注意,开火原则是:1号负责西南区2座建筑,2号3号负责中心广场,其余区域由我负责。”
“如果任意区域出现空白,支援其他区域时,则以你们三人的左右顺序,依次选定目标开火,明白吗?”
“明白。”
三人再次答复。
这样的目标选择实际上是很呆板的、不准确的。
但没有办法,在开阔空间上,一支小队毕竟不能像CQB作战那样总是以就近原则和责任区间策略来快速选择敌人,陈沉这么安排,目的也是尽可能地保障火力不被浪费太多。
当然,哪怕是这样的策略,对其他三人来说也算是很新奇了。
他们哪受过这种训练?
上了战场也是一通乱打,甚至指挥员都不懂什么叫火力效率,只知道对着高价值目标喊“给老子打”。
鲍启和李帮对陈沉更加佩服,而石大凯也深吸了一口气,握紧SVD的枪柄,对准了目标塔楼上那个正靠在墙上休息的机枪手。
“最后一点,当我发出前进指令后,所有人立刻快速推进到2号阵地,过程不允许开枪,明白吗?”
不允许开枪是为了保证推进过程的隐蔽性,5点多的时候,缅北的太阳还没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