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转头冷冷瞥了一眼说话的人。

一团黑焰自他身上燃起。

那人挣扎嘶吼了半炷香的时间才化作了一块冒着黑气的焦炭。

焦糊香气四溢。

“本尊从不讲信用。”

他说过给他们一个痛快，不会真有人相信了吧？

那未免也太天真了。

至此，无人再敢多嘴一句。

所有人聚在一处抱团取暖，显得前所未有的团结。

只是看他们的表情，显得颇为不甘。

至于他们心中想的什么，陆沉不用想也知道。

大抵是盼着魔龙苏醒。

然后等自己与其两败俱伤后，他们趁机渔翁得利或者直接逃走？

“陆道友，如今封印破除，魔龙即将出世，还望阁下暂时忘却私人恩怨，协力重新封印魔龙。”

如此天真、放肆的发言，陆沉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说的。

他朝着中年人横了一下冷眼。

后者仿佛遭受重创，血气上涌，一口鲜血自嘴角溢了出来。

“即便是你，连本尊一个眼神都承受不住，谈何资格和本尊联手？”

陆沉不免冷笑。

如今的他，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堕魔的人哪有那么多约束。

所谓的天下苍生，恻隐之心，对于一个魔头而言，不显得可笑吗？

妄图像曾经那般用道德绑架他，可知否原本的他已经死了啊。

“本尊最后警告你一次，少在本尊面前得寸进尺，本尊如何行事还轮不到你在这指手画脚。”

“你算什么东西，若非你没有对本尊师父出手，你莫不是以为自己还有命站在这里？”

“没事，就滚。

如你这般道貌岸然之人，本尊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言罢。

陆沉不再理会中年人，只是沉默着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中年人遭受重创，神情颓然。

注视着孤独冷漠的陆沉，想要解释些什么，最终欲言又止，痛心疾首。

他在心中不断责怪自己。

如果他早些发现这个阴谋；如果他没有袖手旁观

一切，是不是就不会走到如今地步了？

“你是坏蛋，师祖说过，本性良善之人，纵然身坠黑暗亦不失其本心。”

全场落针可闻。

中年人：“！！！”

他心中酝酿的情绪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连忙伸手捂住自己身旁小女孩的嘴巴，抬头时正好与陆沉阴沉的目光对上。

“小孩子童言无忌。”

他将小女孩紧紧护在自己身后。

“那你替她？”

“好。”

即便感受到陆沉的杀意，中年人依旧没有丝毫犹豫。

“不许伤害我师父！”

小女孩气鼓鼓地看着陆沉，反手将中年人挡在自己身后。

陆沉有些想笑，但他笑不出来，反而越发心烦气躁。

“师徒情深？若本尊杀了你师父你又当如何？”

“用剑砍你，至死方休！”

小女孩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情绪。

“你甚至，不如你徒弟。”

是啊，易位而处，谁又和谁有什么区别。

陆沉莫名其妙调侃一句，便不在这对师徒身上浪费时间。

不知是出于什么缘故，陆沉对这对师徒提不起杀意，之前流露的情绪恐吓偏多。

或许是不想迁怒旁人。

也或许是不想伤及无辜。

又或许是看到他们想到了自己和师父，总之因何他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他有些认同小女孩说的那句话——本性良善之人，纵然身坠黑暗亦不失其本心。

所以他一朝堕魔本性皆失，是因为原本就坏？

真好。

坏点好，坏点才能无所顾虑……

在他分神思考这些事的时候，突然感受到伏魔山下传来的躁动。

来了。

不过，似乎不是魔龙，自地底散发出来的魔气有些熟悉，好像

不是好像，他可以肯定！

这股魔气，和沐千秋前段时间沾染的魔气一模一样！

陆沉神色骤冷，魔气翻涌。

他注视着不远处逐渐清晰的身影，杀意沸腾！

今日的事情，必定和这鬼东西脱不了干系！

地底涌出的魔气聚拢。

最终化作了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气息阴冷邪恶，比之如今的陆沉有过之而无不及！

“桀桀桀，终于出来了，虽然光芒让人觉得不舒服，可地底暗无天日的日子却更加恶心呢。”

他毫无顾虑地审视四周，目光最终定格在陆沉身上，似乎显得有些惊喜。

“其他人，奉吾为主或者魂飞魄散，至于他，闻起来味道很不错的样子呢。”

如此精纯的魔气，毫无驳杂的气息，看起来就是一道不错的美食！

“魔神大人，我等愿意奉您为主，为您扫除一切障碍！”

果然，墙头草见风使舵的技能驾轻就熟。

黑衣人侧着头静静看着说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