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龙觉得自己仗义极了。

它在水下心虚不已，一想到这杀神来了，整条龙都不好了。

可一想到他杀人如麻，要是被他发现灵药少了，不会宰了老人家吧！

不行，龙从不白吃别人东西！

尾巴一摆，冲到陆沉面前，伸开龙爪将闻长老护在身后。

“其他人龙不管，他是龙罩的，你不准动他！”龙也是有龙格、脾气的！

陆沉皱着眉横了它一眼，看得后者龙爪发寒。

“你在这里做什么？”

“偷吃！”

理直气壮。

一龙做事一龙当！

“滚远点，别烦本尊。”陆沉一脸烦躁。

“好嘞！”黑龙扯了扯闻长老衣袍，示意他赶紧离这家伙远一点。

。

陆沉朝着药园深处走去，在最里面有一个小亭子，亭子四周几棵看着不凡的灵植已逐渐凋零枯萎。

仿佛在不断暗示着什么。

往昔回忆浮现眼前。

“小陆儿，看师父种的道圣树，师父用灵力灌溉，等你突破圣钧差不多就该成熟了”

“小陆儿，师父在这布了一个聚灵阵，你在亭子里修炼事半功倍”

“小陆儿，道圣树结果了，等它成熟了先摘一个咱们师徒俩尝尝鲜”

“小陆儿，果子给你师兄了，师父再给你种一颗更大的，不过师父今天要给你另一个好东西，看这是什么，哈哈”

“小陆儿”

一切仿若昨日，昨日却再难追矣。

他唯一的师父，再也回不来了。

陆沉将手伸向一枚果子，可在他手掌接触到果实之时，一缕魔气飘落在道圣树上，本就快要凋零的灵树顿时化作飞灰。

“师父，徒儿不是故意的。”泪水如溃堤洪水，瞬间涌出眼眶。

。

闻长老没有偷听墙角的爱好，他是被黑龙硬拉着躲在远处偷看陆沉的。

“你和宗主很熟吗？”闻长老有些好奇。

“不认识。”

闻长老：

“你知道他在那里干什么吗？”黑龙不知道在哪又摘了一枚果子。

闻长老闻言叹了一口气，看着陆沉此时模样，他心中其实也不好受。

“大抵在和过往道别吧。”

“不懂。”

“不懂好啊，你还小，等你再大些你也不想懂，懂得多了心也就乱了。”

“龙不小！”黑龙有些不服气，腮帮子鼓鼓的，两只爪爪在胸口比划：“龙有那么大！”

闻长老瞧它这傻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是在对黑龙说还是在自言自语。

“他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和你差不多，但没你这般调皮。”

“之后，他每个月都要来灵药峰一次，除了浇灌天玄宗主的道圣树，还帮着老夫打理其他灵植。”

“很有礼貌的小孩子，对谁都彬彬有礼，从来都没见他发过脾气。”

“那些仗着有人撑腰的坏种，总是欺负他辱骂他，但他既不还手，也不告诉天玄老宗主。”

“老夫打心底觉得他傻，直到那件事情后”

当年闻长老失职，灵药峰半数灵药被毁，按照宗规，他已经做好了身死道消的打算。

可陆沉让他不要担心，而后自己主动顶了罪。

宗内之人都知道他每个月会来打理灵植，一切倒也说得过去。

天玄子当时正闭关替沐千秋修改功法，宗门长老虽不敢公然处死陆沉，却处罚他承受三十六根噬魂钉。

每一根噬魂钉带来的痛楚都不是常人难以忍受的。

寻常殊离境修士连三根都承受不住，而当时还未破境的陆沉，却足足承受了三十六根！

“老夫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看着他遍体鳞伤，七十二个血洞鲜血冉冉，老夫内疚啊！”

“他就像是个傻子，明明不是他的过错，却一声不吭不做辩解，还咬牙说着自己不痛。”

“就如他今日这般独自一人承受苦楚，更让人心疼。”

“当年的小傻子长大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他了，挺好”

吃完果子，黑龙又在嘴里洗了一遍小爪爪。

想起陆沉凶神恶煞、阴冷残忍的模样，忍不住打了一下冷颤：“他？龙才不信。”

“老夫不骗人。”

黑龙眼睛一骨碌转悠。

看他那么伤心的样子，龙去安慰一下他，他以后就不会凶龙了吧？

黑龙一蹦一跳跑到陆沉身边，见陆沉正垂头哭泣，突然一蹦而起拽下一颗道圣果。

“吃一颗果子就开心了。”反正它是这样。

陆沉抹去眼泪，看着眼前的果子，似乎将要伸手去接

嗤。

声音略显突兀，又一棵道圣树变成了灰烬。

好巧，刚好是黑龙摘下果子的那一棵。

黑龙：不太妙的感觉。

陆沉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冷，随即猛然一把抓起黑龙，直接朝天边扔去。

“啊啊啊，又骗龙，龙一定会回来的！”

闻长老：

陆沉在亭子里坐了一会儿，临走前将闻长老唤了过来。

“这几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