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事情大概你已经知晓了,具体事宜,我也会慢慢告诉你。”冬尼亚斯微微一笑,伸手揉揉珩淞的头发,“平行世界的另一个我,关于你那个世界的真相,你准备好接受了吗?”
珩淞深呼吸,点点头,“我正是为此而来,因此无论多么难以接受,我都会听下去。”
“哈哈,看来你跟我的性格还是有些区别的。放心,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只是涉及到你真正的『身世』,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冬尼亚斯笑完,在周围看了一圈,都没找到个能坐下的地方,一时默然,“这里曾经很繁华,只可惜我还没能认真逛逛,就在灾难中彻底沦为灰烬,如今竟是半点痕迹也不存在了……不说这些事了,那么就由我来向你告知事情的真相。”
虽然说着不提了,但冬尼亚斯眼里的哀伤是掩不了的。
“事情要从我们这个世界说起。与你那个世界相似的过程,法涅斯来到了彼时还是龙族统治的提瓦特大陆,为了能分出力量击败龙王们,法涅斯创造了四影,分别是时间、空间、生和死四位法则执政。”
冬尼亚斯说到这,笑了笑,“想来刚刚你也已经有疑惑了,这个世界活下来的都是与天空岛有关的执政以及重伤沉睡的天理,那么我又是怎么活下来的?不如说,在这个世界的『我』,是什么身份?”
“再次介绍,我是此界的人之执政冬尼亚斯,为法涅斯创造的第一个人类。我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引导人类走向幸福。只可惜,人心是很复杂的,欲望的渊口一旦打开,想要再封闭就是很难的。”
“因此,身为人类前进方向领导者的我,成为了被燃烧的欲望之火吞没的第一个人。本质上,被赋予了执政地位的我已经不算是纯粹的人了,所以当众人心中起了欲望,最先要消灭的,就是我这个离他们最近的异类。”
“我是人之执政,自然不会这么简单被人杀死,但以引导人类为己任的我,也因为我曾引导的人向我举起屠刀而陷入了深深的迷惘之中。”
冬尼亚斯神色哀伤,“我是否应该存在?人类是否需要我来引导?他们的命运是否应该按照我或者法涅斯定的轨迹行进?我不知道,当我问及我的创造者时,祂也没有回答。”
珩淞也不自觉悲伤起来,“所以,是磨损?”
“不错,当时我的情况确实是磨损,尤其是在人类因为欲望而开始自相残杀后,我愈发怀疑起自己是否应该存在,磨损也就愈发不可控制。”
冬尼亚斯叹息一声,“之后,我便不再出现于人前,我在天空岛观察,观察人类在失去我的引导后会走向怎样的结局。人类文明一次次新生,又一次次因欲望而毁灭,我也在日复一日的观察之中被磨损,记忆被扭曲,变得暴戾、凶狠。”
提到过去,冬尼亚斯的心都疼了一下,“直到后来,又一个文明覆灭的前夕,我离开了天空岛,来到提瓦特大陆,找到了一位君主。我问他,为何在前一位君王并未犯下大错的情况下,仍要向其挥出屠刀?若知晓今日之情形,又是否后悔?”
“可他没有说话,只是这么静静看着我,然后,他彻底咽了气。”冬尼亚斯苦笑一声,“我没有得到答案,或者说,我已经得到了答案,不然我也不会因此而彻底发疯,最终向我的创造者挥剑。”
珩淞静静听着另一个『自己』的故事,或许是出于这就是平行世界的自己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自己也常因为自己的存在和选择迷茫,她很能理解为何会冬尼亚斯走到这一步。
荧有些茫然,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宽慰吗?可冬尼亚斯不需要,毕竟这里都已经没有人类了。
责怪吗?可因引导人类而诞生的人之执政,在目睹自己的同族,自己要引导的人类变成自己陌生的样子,纵使再怎么引导,也无法遏制住欲望的蔓延,身为『人』的那一面就很难不去怀疑。
怀疑自己,怀疑人类,怀疑造物主。
最终,怀疑秩序。
欲壑难平,欲望的渊口被打开,哪怕只是一条缝,想要封上也很难。
“坎瑞亚灾变之前,我再一次目睹了人类因为欲望而去触碰禁忌。那时我便想,这个肮脏的世界还是一把火焚尽了才好。”
冬尼亚斯闭目,将自己曾经疯狂的想法说出,“既然这些人类已经被欲望彻底浸染,无法洗净,那就重新换一批,反正这种事,就算没有我参与,人类也是会自己做的。”
“我并没有引导坎瑞亚人去使用深渊力量,他们便自己沉溺其中,等被天空岛发现,坎瑞亚被清算,我同样逃不掉。我的漠视,我的知情不报,就是我最大的罪过,更别提,我还有过推动的想法,只是还没等我实施,坎瑞亚就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派蒙捂着嘴,根本无法想象这个长着和珩淞一模一样的人居然曾疯狂到如此地步。
要知道,就算是珩淞五百年前在坎瑞亚大闹,也只是因为天理要彻底清算坎瑞亚,包括无辜平民,珩淞这才在残缺权柄的影响下,失了理智去与天理以及尘世执政们对抗。
冲突点也不是深渊,而是关于如何处置平民。在深渊力量不能放出这一点上,珩淞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