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页。”燕北忽然开口。
“肿么啦?”安页故意搞怪道。
燕北似乎笑了一下,深邃的狼眼看着安页,问道:“如果有可能的话,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在野外生活?”
它现在已经不打算离开动物园了,但以后的事也说不定。
万一哪天它想到了能带安页一起离开的办法,或许就能带着小狗出去在旷野荒山里自由自在地奔跑了。
安页被它的问题问蒙了。
如果可以的话,它当然是想去野外生活的。
其实那几天的放归训练,让安页对野外的好奇和渴望达到了顶峰。
可理智告诉它,它只是一只宠物小狗,是不可能在野外生存下来的。
但如果有燕北在的话,安页又觉得它似乎可以在野外生活的很好。
安页想的出神,燕北也没催它,就像是随口一问。
直到园长来叫安页离开,安页才回过神。
它和燕北碰了碰鼻子,说好明天来和它一起吃早饭后才往外跑。
跑到狼馆门口时,安页忽然停下脚步。
它回头看向燕北,眼睛亮亮地说:“阿北。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和你一起去野外。”
燕北看着小狗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脸上浮现出笑意。
或许,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呢。
即便没有,即便它们一直生活在动物园,生活在这个小小的雪狼馆,它也不觉得遗憾。
是夜,北极馆中忽然热闹起来。
几位饲养员打开雪狼馆的门,推进来一张担架床,而后几人合力将打了镇定剂的北极狼抬上担架,后又推出北极馆,转移到坚固的铁笼中。
铁笼置于一架飞船内。
舱门关闭,飞船载着这头伤势好全的北极狼直冲星际,去往属于它的自然猎场。
而强撑着没彻底昏睡过去的北极狼,嘴里紧紧咬着一颗橘红色的小球。!
但它想到弄伤了胸口还要剃毛,到时候光秃秃的太丑,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肢。
安页不再看它的伤口,而是有些别扭地瞥了一眼燕北的脸,这才小声道:“很疼吧?”
燕北一愣,安页和它说话了?
紧随而来的就是一阵狂喜。
狼尾不自觉地轻轻摇晃,它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开心。
“不疼了。”燕北压抑着兴奋,但语速很快地回答道,“真的一点都不疼了,本来伤的也不重。”
它这两天说的长句子真的很多,比安页这一个多月来听到的都多。
听它说不疼了,安页的别扭劲儿也消散了大半。
又问了两句伤口的事,安页的别扭劲是真的散了个一干二净。
它也终于直视起燕北,尾巴也摇起来,又是一条活泼好动的单纯小狗了。
而后,有点小记仇的安页开始秋后算账。
它睨着燕北,问道:“你不是说伤口是不小心摔的吗?”
燕北一噎。
安页哼了一声,说:“算了算了,知道你是不想让我——”
它本来想说“不想让我知道你有抑郁症”,但它怕提起燕北的伤心事。
毕竟对高傲的北极狼来说,得了抑郁症这种事真的很丢面儿。
所以安页嘴里的话还是拐了个弯,道:“知道你是不想让我担心。”
燕北默了下,然后有些紧张地用爪子抠着地面,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算是认同了它的话。
但承认不想让小狗担心自己这种事,还是让狼怪不好意思的。
安页看它确认了自己的话,心里酸了下,但又觉得有点开心。
燕北看来也是把它当朋友的,可燕北这样什么都要自己扛着的样子,安页真的很心疼。
小狗叹气。
小狗故作老成地在玻璃上拍了拍,语重心长地说:“阿北,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以后有什么都可以和我说的,不要自己憋着好不好?”
燕北被它这唉声叹气的小模样戳的心痒,很想揉一揉小狗的头。
不过紧接着,它就被安页的话说愣了。
安页继续拿出“铲屎官”的做派,哄着自家北极狼道:“还有嗷,虽然你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但你真的不要担心你的族群会不认你。”
这是安页觉得燕北抑郁症发作的最主要原因,毕竟园长他们不知道阿北失忆了。
“我听园长爷爷说狼群都是很长情的,它们肯定也在寻找你,你不会融入不进去的。”
这些话安页刚才就想好了,现在说出来很是顺口。
就在它想继续“哄劝”燕北不要再紧张焦虑的时候,燕北忽然打断了它的喋喋不休。
“等会。”燕北蹙眉看着安页。
安页停下来,歪头和它对视。
燕北顿了顿,才迟疑地问道:“你是觉得,我伤害自己是因为担心自己融入不了族群?”
“不是吗?”安页不解反问。
燕北眼角微抽,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继续问道:“你是觉得我伤害自己,是因为得了什么抑郁症是吗?”
安页的神情变得小心翼翼,一副怕触碰到它伤心事的样子。
燕北深吸口气,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