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水盈。
盛拾月被烫得曲起指节,却让对方突然僵住,暂时忘记动作。
好甜。
即便盛拾月不肯口头承认,也无法否认夏季荔枝的美味。
略微粗糙的果皮被轻易剥开,露出莹白的果肉,没有盛拾月平日最讨厌的涩口薄皮,只有轻轻一挤就会冒出甜腻汁液,比蜂蜜更可口,甜得让人眯起眼,忍不住叹息。
最后剩下的果核舍不得简单丢掉,非要翻来覆去的压弄,抓住残留的滋味。
宁清歌……?[(”有人低声开口,却没有应该有的回应。
她突然想点起烛灯,或许从刚开始就该让宁清歌留下一盏,才不至于留有那么一点儿遗憾,可也是这样的缘故,才能给予更多遐想,将那些并未看见的画面印在脑海。
被褥掉在了地上,床帘也跟着掉落。
夜雨终于小了些,听起来像是有停歇的趋势,逐渐变得微弱,被屋檐的水流声压过。
天边隐隐出现一抹白,厚重的云层终于散开。
回廊响起脚步声,不知是那个院子的仆从走过,脚步有些急促,提着的灯笼散着柔和白光,从门外一闪而过。
借着这一抹光,盛拾月终于能看见一点儿轮廓。
染上情///欲的月亮正在她掌心自///渎。
宁清歌呼吸一顿,整个人都绷紧,继而有水从指缝中流走,将布料染出深色痕迹。
信香没有收敛,反倒越来越馥郁,将两人捆在一块。
手腕被松开了,但
盛拾月却没有扯回,被压在黏腻温热的潮湿里?_[(,不肯走。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雨彻底停了,鸡鸣犬吠声响起。
两人抱在一块,一人不知该说些什么,一人懒懒不想开口,于是就谁也不说话,任由沉默泛滥开。
现在可以看见月亮了吗?
盛拾月又冒出方才的疑问,扭头看向窗户,可纸糊的地方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你在看什么?”宁清歌的声音有些沙哑,却没有往日的清冷,反倒被情///欲染成慵懒的声调。
盛拾月犹豫了下,却说:“我在看天亮了没有。”
“还早,”宁清歌回答,抬手蒙住对方的眼睛,温声哄道:“还可以再睡一会。”
盛拾月“嗯”了声,听话地闭上眼帘
另一人却没有就这样停下,反倒突然开口道:“殿下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有那么多顾虑。”
“我、”她停顿了下才继续:“还有武安君大人都会护着殿下。”
是在说前面的那个话题吗?让她不要害怕,放手做吗?
是啊,她在怕什么。
她的小姨是手握兵权的武安君,她的妻子是当朝丞相,哪怕她将天掀下半边,也会有人将她庇佑在怀中。
盛拾月眼皮有些沉,迟来的困意一下子席卷而来,努力强撑却越来越挨不住。
“睡吧,殿下。”
话音刚落,盛拾月像是得到了允许,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月缩到她怀里,轻声道:“宁清歌,月亮落到你怀里了。”
小院里积了水,汇聚成流将落叶冲到一块,累做小山堆,躲在树叶底下的鸟儿梳理着羽毛。
斜雨逐渐从窗户缝隙中挤入,打湿地板,房间里的荔枝香气越来越浓,起初掺在雨雾之中,后头就开始驱赶起其他,恶劣地填满整个房间,不允许任何多余味道来打扰。
就连残缺的乾元,也嗅到了一丝甜香:“宁清歌,你的信香……”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知何时,这股味道已经将自己包围,从舌尖到脖颈,甚至往下的每一个位置。
恶劣的家伙早就用这种方式,打上了自己的所有权,仗着另一人不知道,肆无忌惮地留下自己的信香。
过分。
宁清歌不仅没有被发现的愧疚,反倒将人用力揽紧,脸颊摩擦着对方脑袋,轻声细语道:“殿下再忍一忍?我压制不住了。”
许是一回生二回熟,这人说得顺口,不再像上次一样卡顿,盛拾月甚至品出一点儿理直气壮?
盛拾月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嘴唇张张合合半天,只憋出一句:“宁清歌你不要脸。”
另一人却笑,上挑的尾音带着缱绻温柔,好似诱哄一般开口:“那殿下帮帮我?”
帮?
怎么帮?
盛拾月卡顿一瞬,紧接着涨红了脸,慌慌张张地道:“我、我不会。”
眼前又浮现那夜的画面,那人压在自己身上……
“还不会啊?”宁清歌声音戏谑,故意拖长语调,好像思考。
正以为被放过的小乾元顿时松了口气,刚刚想挪开一点,拉开距离,却被人拽住手。
她说:“那我教教殿下好不好?”
教?
怎么教?
盛拾月脑子里一片空白,一下子的冲击太大,让毫无经验的她不知所措。
可另一人却还在继续,拽住她的手压在自己身上。
在难以辨认的黑暗里,呼吸逐渐变得凌乱,指尖从脖颈滑落,掌心好像拢到什么柔软的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