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礼朝着齐王微微拱手,“见过王爷。”
齐王淡笑,“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多礼,实在太过生疏了。”
他拍了拍谢砚礼的肩膀,“走,许久未见,随本王去主院,咱们也好细细叙谈一番,莫要在此处耽搁了。”
谢砚礼颔首,“恭敬不如从命。”
高漱玉见他们要走,立刻道:“父亲,你们要说什么,我也想听!”
齐王瞪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怎如此不知礼数。”
“罢了罢了,我跟谢世子不过闲聊,你要想来便来吧。”
高漱玉开心地跟在后面,但瞥到一旁的秦九微,脸色瞬间又冷了下来。
朝她冷哼一声,立刻提步快走了几步,不想跟她挨着。
秦九微没有察觉到自己刚才又被针对了,她此时心中不禁有几分忐忑。
前世齐王刺杀一事的具体细节她是不清楚的。
所以也不知道齐王什么时候会出手,这一世的用的手段和上一世会不会有所差别。
但现在也没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见招拆招了。
几人离开,齐王府门前瞬间安静下来。
今日来诗会的许多人都是想要巴结齐王的。
毕竟齐王是皇上唯一的亲叔叔,身份尊贵,又得皇上看重。
但齐王眼中只有谢世子,根本看不到其他人,他们连巴结都巴结不了。
不过也是,他们又哪里能跟谢世子比。
齐王府,主院。
齐王笑得一脸温和,“砚礼啊,这是我最近新得的好酒,你可一定要尝尝啊。”
秦九微听到这句话,脊背瞬间僵直起来。
她不知道齐王究竟准备怎么做。
但总之,齐王给的任何东西,都不要碰。
齐王说完,站在一旁的侍从立刻端着已经斟好酒的酒杯,走到谢砚礼身边。
谢砚礼清楚这是应酬需要,等会还要和齐王商议税法改革,这杯酒是推脱不了的。
他伸手准备接过,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女声。
“夫君。”秦九微轻唤,打断了谢砚礼接酒的动作。
她温声道:“前几日你感染风寒,大夫特意嘱咐,让你这几日不要饮酒,不利于身体恢复。”
谢砚礼转眸看向她,眉头一挑。
似是在问,我怎么不知道我前几日感染风寒了?
但很快他不禁暗笑,怕又是因为那个虚无缥缈的梦。
谢砚礼心中并不当回事,但也不会当众给秦九微脸色,让她下不来台。
他淡声道:“夫人说的极是,我差点忘了。”
谢砚礼没有接过酒杯,而是转眸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齐王,“实在抱歉,身体不适,今日不能同王爷一起饮酒了。”
齐王闻言脸上仍带着笑,但嘴角明显僵硬了几分。
这杯酒里,他确实放了让谢砚礼手脚发软的药。
毕竟谢砚礼武功高强,他准备的杀手不一定能敌过他,所以要两手准备。
但没想到,竟被一个小女子坏了好事。
高漱玉在一旁狠狠瞪了秦九微一眼。
这有她说话的地方吗?
分明就是打着为谢世子好的名义炫耀自己世子夫人的身份!
生怕别人不知道谢砚礼娶的是她是吗?
等着吧,今天过后,世子夫人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想起自己准备好的那包药粉,高漱玉得意地勾了勾唇。
齐王和谢砚礼聊起家常,问了问谢老夫人的身体,还有家中三个养子。
谢砚礼一一回答,忽地齐王话头一转,“今日找你,还有一件要事。”
“如今这税法改革,已到了关键当口,各方意见吵个不停,我也想问问你的意见。”
谢砚礼神色一正,连忙拱手道:“税法改革关乎民生之大事,砚礼定当竭尽所能,知无不言。”
这也是他今天来赴齐王诗会的原因。
齐王微微点头,而后目光转向一旁静静坐着的秦九微,顿了顿道:“这税法改革是国之要事……”
秦九微知道,齐王这是赶她出去了。
“妾身一介妇人,不好参与政事,妾室到外面等候世子。”
说完她眉头拧紧,做出担忧的表情,“只是如今暑气未散,屋中人多又闷热,谢世子身体又未痊愈,妾身实在是担心,不如到外面的凉亭处商议,会更凉爽一些。”
紧接着她起身,盈盈俯身行了一礼,“妾身内宅妇人,只知关心夫君,若是言行无状,还望齐王殿下不要怪罪。”
齐王恨得咬牙切齿,他确实在主屋里埋伏了一个杀手。
到时候门一关,里面的动静谁会知道,最后不还是由他怎么说。
谢砚礼死后,朝廷大乱,他那个蠢侄子又是个没有半点能力的,到时候他必然能成功登基。
可是这个秦九微,先是出言坏了他的好事,然后又立刻行礼道歉。
让他骂也不能骂,怪也不能怪,平白受了一肚子!
谢砚礼这是娶了个什么回家!连着两次坏他好事了!
齐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阴恻恻道:“世子夫人当真爱护谢世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