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力问:“你们知道前往双店县的那条路上有马匪作乱吗?”
男人点头:“当然知道,我们路上也遭遇过,就是因为那群马匪,我们才和同村人走散落了单。”
许大力神叨叨的给他们说:“我们也遭遇上了,但是比你们幸运,我们同村的人没有被冲散,还把马匪的马抢了。”
男人狐疑:“你怕不是在吹牛吧?马匪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许大力煞有其事:“叔,你看我们家像是能用得起马车的人不?咱们村的人多,还特别团结,遇上啥事都一致对外,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马匪淹死!不瞒你说,别人见着马匪都是落荒而逃,咱们村生怕遇不上马匪,不然路上吃啥?”
男人瞧着许大力绘声绘色的不像是在说谎吹牛。
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跟着同村人走,一个瘫子,一个妇人,两个孩子,能赶着马车从碧窑县走到这里?
路上早不知道被人抢了多少回!
男人往回看马路,月色皎洁,树影婆娑,并没有什么人还在行走。
如果此刻抢了马车就跑的话......
许大力不知道在男人在想些什么,火光的照射下,只见他眼珠转的飞快,该是还没有放弃打劫的想法。
许大力故作长长叹息:“可惜啊,马匪就那么些人,一人一匹马都不够我们村一成的人分,后来我们一路追赶几个跑掉的马匪,多抢了几匹马也不够塞牙缝的。”
男人脸上笑的僵硬:“你们村的人应该要等到明天才能赶路追上你们吧?”
“不好说,没准一会就追上来了,我们想快点抵达永州,赶路不分昼夜,不然我腿脚不便,路上魑魅魍魉这么多,哪里敢和妻儿独自落下大家太远。”
兄弟俩对视一眼,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
一匹马,不够他们家所有人骑,套着平车的话,别人骑着马,要不了多久就会被追上。
主张抢劫的大哥面露失望,沉默半响才说:“时候不早了,小兄弟你早点睡,我们也回去歇下了。”
许大力问:“不在唠会?我这也睡不着呢。”
男人摆摆手:“不了不了,再不睡明天赶路没精神。”
许大力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两个男人虽有恶意,却多有顾忌,瞻前顾后的退缩了。
平车底下的江黎突然开口调侃说:“没想到你看着老实厚道,其实很会忽悠人。”
许大力重新躺回平车上,声音很轻的和江黎闲聊:“我知道你不惧他们,但是就像你说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忽悠过去,尽量就别动手了吧。”
江黎说:“就怕他们迟迟不见桃源村的人来,会再次试图动手。”
许大力说:“应该不会,深更半夜他们也得歇下,等到白天他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越货,便是看到桃源村的村民跟上来,发现被忽悠也晚了。”
江黎把被子往两个孩子身上拉了拉,单手枕着头,打算继续睡,就听许大力又说:“江黎,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突然力气这么大?”
这是许大力最疑惑的地方,他很难相信江黎一直都是个怪力女,忍受一次又一次婆家人的打骂,直到最近才不想继续隐忍。
江黎自己也觉得,突然间的力大无穷需要一个解释,想了好一会,却没有一个合理的借口。
要不要装睡?
许大力补充了一句:“我不会害你,只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江黎想说,你要的真相,我给不了啊大哥!
如果许大力知道她一个借尸还魂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这个世界信鬼神,如果借尸还魂的事情被人发现,一定会被当成邪祟。
她再能打,也双拳难敌四手,怎么可能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
左思右想,江黎找了一个蹩口的解释:“我也说不清楚,就是上次被曹琴砸伤了额头后,突然力气就大了。
“那你身体可有不舒服?”
“没有,退了高热以后,身体没发现什么异常。”
江黎确实是从额头受伤以后开始改变的,除了她说的这样,也没有更好的解释,只是太过让人匪夷所思。
许大力的声音里透着内疚:“是我拖累了你,也没能保护好你。”
“别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头上扣,以前的我同样也给你造成了许多困扰, 许大力,你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可惜娶了两个媳妇,都不是个安分的。”
许大力被江黎的话逗笑,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你的意思是承认自己不安分?”
江黎无所谓道:“有什么不好承认的,敢做就得敢当。”
“你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哪不一样?”
许大力想了想说:“性格虽然还是蛮横泼辣了些,却更通情达理,不会再无理取闹,总之变的很好。”
可惜的是,不管江黎变化再大,在离开他这一点上,从未改变。
说着话,江黎渐渐进入梦乡。
秋晨,霜花点缀在草叶上,晶莹剔透,金色阳光穿透云层,为大地披上了一层薄薄金纱,枯黄落叶在晨风中飘舞。
江黎起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