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豪,这位可是京城来的威远大将军!快点把你做的那些事儿都给交代了!”陆生狐假虎威的大声喊着。
罗文豪从黑暗中抬起头。
明月站在角落,只一眼,就看到了一副好相貌,像极了文弱书生老去的样子。
浑身充满了书卷气,没有中年发福、身材走样,就算是低头坐在枯草上,也像是高耸在崖边的青松。
明月差点就看呆了,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
只不过,在看到他那双眼睛时,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恶心。
“赵将军?”他试探性的开口。
由于他站起身的动作,身上的镣铐发出阵阵响动,哐当哐当的。
赵云山没有回复他,而是反问,“你就是前任陇城知府罗文豪?”
“是,在下罗…草民罗文豪。”他换了一下自称。
赵云山笑了,“草民?为何不是罪臣?”
“臣,何罪之有?臣,又何错之有?!”
罗文豪的话,掷地有声。
要不是觉得他不对劲,赵云山都要以为自己真的成了什么陷害忠良的奸臣了。
“那就是说,你不认自己贪污咯?”
罗文豪像是懒得跟不信任自己的人废话似的,重新回到草团上,盘腿坐着,闭上眼睛,自嘲道,“非我所为,为何要认?!”
“行,既然你不承认,便也如此吧。”赵云山叹了口气,“不过,我还有些疑惑,可否为我解答?”
罗文豪睁开眼,“将军请便,豪定知无不言!”
他还以为赵云山这样的武将,达不到目的就要用些手段呢。
毕竟自己被关进来的这些日子,时不时的就要去受一遍刑罚,都是些皮肉之苦,威胁不到他。
“你有那么多银子,为何只给你父母亲每月五十文?”
赵云山的问话猝不及然,罗文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想到父母,眼神中有那么一丝悲痛和愧疚,随即又掩盖过去。
“呵呵,我自己都没什么银子了,哪里还有钱给他们?”
“你的银子都花在哪里了?据我所知,大周知府一年俸禄打底一百多两,你只给父母一两左右的银子,其余的呢?”
这都是儿子女儿帮他调查来的重要信息,所以没有求证过,但也能用来诈一诈罗文豪了。
显然,他刚问完,罗文豪就有些不自然,“我,我,我读书的钱都是借来的,这些年断断续续都在给他们还钱啊!我连自家房子都没钱修,你们还怀疑我什么?”
“你身为知府,连修房子的钱都没有吗?”赵云山话锋一转,“据我所知,有不少泥瓦匠自愿上门,为你修缮房屋。”
罗文豪义正严辞,“那…那怎么能一样,百姓愿意帮衬我是情分,但我可不能欣然接受这些,那不就就等于是收贿吗!”
“看来,罗大人对收贿什么的,十分抗拒啊。”
“这是自然!”
见罗文豪油盐不进,大概也问不出什么,赵云山便嘱咐人好好盯着,自己再去找找别的线索。
明月临走前,没忍住往后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刚好看到罗文豪眼里的惊慌和紧张。
刚从幽暗的牢房里出来,明月被外头的日光照耀的有些睁不开眼睛。
赵云山本就不是什么断案高手,刚才说的好些东西,都是明阳教的。
现在更是没有头绪了。
看他这样迷茫,明月拉了拉他的小拇指,“爹爹,咱们再去一趟知府的家中吧,女儿还没去探险过呢。”
“好好好,只不过,你得带上冬日的厚帽子,爹爹感觉里面的墙随时都会塌,你可得小心些。”
“嗯嗯!”明月想着,不就是安全帽嘛,爹爹还真有防范意识。
“咳咳咳!”
这才刚一进罗文豪的家,就被里面的灰尘呛到了。
明月带着厚厚的帽子,身上穿着厚厚的棉衣,这才被允许入内。
赵云山就站在她身边,一步一步的跟着。
昨日自己来过了,都翻遍了,什么都没找到,今日就算是陪孩子们玩儿吧。
他摆烂了。
本来就是旁人的活儿,那位大人还未到陇城呢,自己只能先顶着了。
明阳自顾自的走着,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弟弟就要摔跤。
等他听到砰地一声,转过头来,才发现明皓没站稳,踩到一块儿石头,滑了脚。
好在靠在了墙面上,才没有摔到地上。
“二弟,走路要小心,这儿坑坑洼洼的,别再摔了。”他边说着,走到明皓身边,朝他伸出手。
明皓感动不已,回握住他的手,“谢谢大哥!”
“摔疼了没?”
“没有没有,哥哥,这墙怪软的嘞,那铁公鸡估计随便拿泥巴活儿的墙吧。”明皓无情吐槽着。
墙:拴q,刚才要不是我给你充当了软垫。你就摔地上了我告诉你!
明阳看向那面墙,刚才就觉得它怪怪的,厚厚的。
而且,刚才明皓摔在墙上的手,手上沾了不少墙灰,这灰,对了,灰!
“爹爹!”明阳朝赵云山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