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几名得意门生竟然被抓去充军,
黄子澄勃然大怒,拍桌而起骂道,
“竖子,安敢!”
“这姓林的,老夫跟你没完!”
“侯原,拿纸笔来,老夫要亲自写奏疏,参劾这姓林的。”
名叫侯原的助教,苦着脸从袖中拿出一份信件,递给黄子澄说道,
“大人息怒,这是杨生他们捎回来的‘请愿书’,”
“上面写明了他们是自愿投笔从戎,去长江水师服役,”
“您想参劾林御史,只怕没有理据。”
黄子澄赶紧接过信件,仔细看了起来,
“侯大人,这是什么情况?”方孝孺初来乍到,对杨荣他们的事情还一无所知,
侯原赶紧轻声解释起来,
“那日,卑职拿到了《腹黑小御史》最新稿件,但还有差事在身,来不及送去夫子庙茶楼,”
“杨荣他们这帮学生素来与卑职,还有黄大人亲厚,自愿帮忙跑一趟,”
“而后。。。”
方孝孺听完杨荣他们入狱的经过之后,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简直岂有此理!”
“他这是公权私用,肆意迫害无辜之人,”
“这些茶客、还有我们的太学生,根本不可能和白莲教勾结。”
“砰~”,黄子澄再度怒拍桌子厉喝道,
“不行!”
“这份所谓的‘请愿书’一定是他们被迫写下来的,”
“哪里有什么投笔从戎,这分明就是林豪借机报复,强迫他们充军,”
“为了学生的前途,老夫一定要上疏参劾,”
“以圣上的睿智,必定能看出林豪的恶毒行径。”
黄子澄越说越激动,胸口起伏不定,呼吸变得十分急促,整张脸也涨得通红,
方孝孺怕他急火攻心,想出言宽慰几句,
这时,又有一名助教,匆匆跑进来禀告道,
“大人,刚才宫中来人张榜了,”
“圣上下旨嘉奖杨荣等几名太学生,赞许他们投笔从戎的行为,”
“并号召国子监上下诸生像他们学习,踊跃投军,”
“凡参军者一律保留学籍,在军中立功,还能优先选授官职。”
“太学生们看了皇榜,都蠢蠢欲动。。。”
黄子澄闻言,心口一颤,
“圣上受了那林豪的蛊惑,在挖我士人根基啊!”
“岂有此理。。。”
说着,他一口老血喷涌而出,
旋即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
东宫内院,
太子妃寝宫,
“儿臣拜见母妃,”朱允炆朝自己的母亲躬身施礼,“不知母妃急着召儿臣所为何事?”
“我儿最近办差辛苦,消瘦了许多,”吕氏看着自己的儿子有些憔悴,有些心疼,“差事是办不完的,你应该多让底下人帮你分担才是。”
朱允炆坐到母妃下首的位置上,深出一口气,缓缓说道,
“儿臣晓得,只是这五城兵马司大盘查之事,是儿臣亲自跟皇爷爷提议的,”
“现在正处于关键阶段,儿臣不敢懈怠。”
他自知自己虽贵为太孙,深得皇爷爷的宠爱,
但光靠宠爱,可无法稳固自己的位份。
“你能这么想,本宫甚是欣慰,”吕氏微微颔首,继续说道,“不过你马上就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
“本宫听说了,林御史已经被正式任命为东宫宾客,”
“你皇爷爷会很乐意看到他帮你分担差事。”
说到林豪,朱允炆先是脸露欣喜,旋即又苦笑着摇摇头,
“母妃有所不知,儿臣都快被林御史的事愁死了,”
“自从那日林御史在朝堂上表态不站队之后,”
“他就和文官们对立起来了,在士林中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
“前几日,皇爷爷透露他让来东宫当武官教习,”
“东宫署官们都集体找孤抗议了,”
“黄师傅甚至把他外调武昌,归结于林御史跟皇爷爷进谗言。”
对于黄子澄的滔天怨气,朱允炆除了好言安抚,没有其他办法,
毕竟他不可能直接和黄师傅摊牌皇爷爷的意图。
要是让黄子澄知道,圣上评价自己小气又死心眼,
只怕是要当场气绝。
“他们竟然集体抗议?这是逼宫!真是反了天了,”吕氏眉头紧蹙,语气中带着怒意,“你皇爷爷知道吗?”
“母妃息怒,这些东宫内部意见之争,何须到皇爷爷那儿,儿臣能处理妥当,”朱允炆耐心解释道,“大人们对林御史有意见也是正常,毕竟他在一些关键议题上不肯站队,是犯了官场大忌,”
“再者,他们也不是全部抵制林御史,像齐师傅他就巴不得林御史赶紧来东宫兼差。”
齐泰与黄子澄在林豪的问题上,产生了很大的嫌隙,
这对数十年的老友,甚至隐隐有闹翻的迹象。
“是本宫错了,你这段时日进步神速,已然是一个合格的皇储,可本宫依旧把你当成以前的稚儿,”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