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苒挽着唐燕婉刚下马车,就瞧见大门门限上窝着俩冬瓜。
定睛细瞧了几眼,一个托腮凝神宛如入定,一个拖着鼻涕就着地上的薄霜画圈。
“真稀奇,你家里什么时候多了俩门神。”唐燕婉显然也是瞧见了俩小个,借景打趣。
窦堰闻声抬眸,见到来人是自己阿姊和唐东家。欣喜的揪着窦蔻麻溜起身:“回来了,他们回来了。”
当得知此行很是顺利,齐老夫人对禅乐素宴的构想甚是满意后;窦蔻泛白的小脸上才慢慢恢复了血色。
虽说自己有悖常识的魂穿到这个世界,可并不代表她有什么了不得的神祇之力,过人之处。也是需步步筹谋,事事谨慎,为了三餐四季苦心钻营。就像现下,她也会怕,会担心活动策划这条路在这个世界是否可行,是否会被接纳。
“喏,这个是你要的答疑表。”从包袋中翻出一个册子递给窦蔻,似是又想起今日自己边问边记录的情景,窦苒顿觉窘迫。
窦蔻翻看着上面的记录,频频称赞:“阿姊厉害啊,平面图都标上啦。”
真是意外的惊喜,虽说这图画的横七竖八,歪歪斜斜,可并不影响观看。有图就更好办啦,毕竟最初自己只是瞎子摸象,按照常规配备了几个区域的内容。
唐燕婉慵懒的瞥向窦蔻,嘴角噙笑“那图可也有我一份呢,你说吧,怎么谢我。”
她现在和窦蔻几人是愈发的熟络,早已没了初见时的端庄持重。
“是啊,唐阿姊可是顶顶的功臣,定是要重谢的。依我看,不若我俩合伙开个文传铺子。多赚些真金白银来酬谢你。”看似玩笑,实则试探;只要齐府这桩暖冬宴平顺收官,那她就有了创业的资本和名头。
此言一出,唐燕婉立马收起戏谑的表情,眼眸闪动:“当真!”
她虽不知文传铺子是作何营生,但她知道窦蔻这个鬼伶精可从不做亏本买卖。而且,她的脑瓜子异于常人,总是会生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虽说最初的结交示好是带有牟利之心,可不知从何时起,自己更想与她并肩,打破这个世间的桎梏,以女子的身份立于世间成就一份殊荣。
窦蔻见她来了兴致,再不多言;只龇着一口小白牙学着唐燕婉的口吻调笑:“真,比你发钗上的珍珠还真。”
有些事情现在不宜过多言说,毕竟当下它并不是重点。
唐燕婉见她如此,也深知她的谨慎便不再追问;反正这小女娘目前也只有自己一个盟友,不是吗?
三人就今日齐府陈奏之事又细细商榷研讨了一番便约定十一月初八入齐府布置并邀请齐老夫人试宴,以确保最终的素宴出品。
窦文昌回来时已临近亥时。
冯月仙一边心疼的帮他拍掉身上的残雪一边不住的数落:“怎地这么晚,可用过晚食虽说是自家的生意,但你也要注意些,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最近跟着窦文舒学礼乐,这胸中好像有了些点墨,此时光景正想卖弄下,可话到嘴边却磕磕巴巴忘了是啥。
窦文昌瞧着自家大娘子略显焦灼的稚拙模样,一时晃神,抬手轻轻的将冯月仙鬓边散落的碎发替她拢与耳后:“月娘,时至今日我才算活的有些意趣了些。”。
自从那人拂袖寻道后,早慧的自己便不得不压制本心强行成长,来协助母亲撑起这个家;虽说日子无有贫苦,可到底不过是日复一日。
寅时三刻,想起窦文昌昨夜的温情,冯月仙脸上讪讪的。扭头便向床榻上呼吸绵长的人羞赧的啐了一声:越发没个正经儿。
像是有心灵感应般,窦文昌半梦半醒的瞥向一旁穿衣拾掇的冯月仙。
眯了眯眼,“何时了?”今个还要与二郎去县上拉所购置的那些物料,所以不得太过耽搁。
冯月仙过来给他掖了掖被角,这新添置的敝绵褥子到底比此前的絮被软和,“还早,才寅时;你且在歇歇。”
“寅时?”窦文昌顿时睡意减消“那你这是要去作甚?”自家娘子虽非懒惰之人,可到底也没勤勉到哪里。现下天尚未明,她这是想起昨日也是寅时,冯月仙趴在二郎门口听墙角的鲁莽事,又要去?
顾不得冬日寒凉,打着赤脚急急拦在就要出门的冯月仙身前,沉声呵斥:“你要闹甚。”
冯月仙没好气的拧了把儿窦文昌的腰,“我上山里练歌。”
“你一人哪行,等等我跟你一起。”在听得冯月仙简述昨日之事后,窦文昌一边稳着冯月仙一边往身上套着衣衫。囡囡是好心,可娘子是自家的,深山旷野她一人绝对不行。
日升月落,不知何时,山神奶奶显灵的奇闻在屏南村里不胫而走,引发哗然。
村民们茶余饭后,无不津津乐道,更有甚者已经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山神奶奶如何歌咏显圣,悲悯世人;庇护着雍山一方水土。还有些人梗着脖子指天誓地的说亲眼所见这位神祇是如何让山野鸟兽都俯首礼拜,闻声垂泣。
“依我看,山神显圣定是天降福祉于我们屏南村;需得村中乡贤领头前去焚香朝拜方为礼敬。”
“柳老哥说的在理。”李家老头捋着胡须点头附和。
柳李董章四家为村中大姓,得知山神奶奶显圣之事后,家中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