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着实让人深思。
宫门口,劫海和凌霄在马车上等了许久也不见萧若风出来,趴在东方既白睡过的软榻上打了个哈欠,有些犯困了。
这时,守在宫门口的禁军忽然恭敬地出声道:“大监。”
一顶紫色的轿子被几个侍卫抬着,从一众王爷的马车中穿过,直接进了宫门,在皇宫中,除了几个受宠的妃子,便只有一个人能够坐着轿辇直接到天子脚下。
太安帝的伴读大监,浊清公公。
轿子经过它们所在的马车的时候,轿内忽然传来一个雌雄莫辨的声音:“停。”
轿子落地,轿内的人隔着帘子问道:“这是谁家的马车?车上还有旁人?”
萧若风留下的侍卫连忙对轿子里的人行礼道:“启禀大监,是九殿下的车架,车上无人,只有殿下的两只爱宠。”
虽然马车在入外宫门的时候已经查过,但守在此处的禁军还是掀开车帘看了下,光线一下子照进来,劫海的瞳孔本能地缩起,雪白的翅膀微微撑开,一下子占满了整个车厢。
禁军没见过这么大的海雕,顿时给吓了一跳,侍卫见状连忙把车帘拉下,“这鸟是九殿下新养的,还见不惯生人,让它受了惊就没法和九殿下交代了。”
侍卫张口闭口九殿下的,这九殿下是第一个封王的小王爷,虽然生母卑微且早逝,但他的战功摆在那儿,禁军自然不敢得罪,只是在见到劫海的第一眼吃了一惊,神色很快便恢复如常,他朝旁边的轿辇抱拳行礼,“大监,车上的确无人,只有一只体型巨大的雪鸮罢了。”
至于凌霄,被劫海的翅膀挡住又因为它的羽毛颜色和车厢的内壁差不多,压根没被瞅见。
劫海听到禁军的话不满地探出头去啾啾两声,它怎么就成了雪鸮那种方脸圆头的傻缺,它明明是雕,是海雕!
侍卫见到劫海钻出来连忙堵在了马车门口,“哎唷你这祖宗怎么出来了,快进去吧。”
轿帘一掀,露出里头一个面白无须的太监,他的拇指微微转着一枚玛瑙戒指,微垂的眼帘一掀,看见了劫海那突起的眉骨和尖锐弯钩的喙,笑道:“这怕不是雪鸮,是只白雕。”
劫海让侍卫哄了回去,旁边的禁军讪讪地一拱手,“还是大监见多识广,在下眼拙了。”
浊清挥手示意抬轿的人继续前进,轿帘落下的时候他冷笑道:“都是畜生罢了。”
刚趴回小榻的劫海脑袋转过四分之三个圆,锐利的眼眸隔着车厢死死地盯着那顶轿子,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警告声。
凌霄凑到它身边低低地叫唤了几声,劫海不满地扇扇翅膀,但好歹给劝住了。
这要是在东海,它可不得把那不男不女的家伙的脑袋瓜子刨出来。
又过了一个时辰,萧若风终于从御书房出来,太安帝为了水患的事情正在气头上,且今日当着那么多皇子的面太安帝也不会过问镇西侯的情况,今上和结义兄弟互相猜忌的事情还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
萧若风和萧若瑾走在最末,刚刚大监浊清奉命去钦天监探望国师,带回来的消息不算好,齐天尘的脉象既不是中毒也不是受伤,就像突然陷入长眠一般,怎么叫都叫不醒。钦天监如今还有几位别的天师,正在研究利用道门的阵术唤醒他,奈何收效甚微。
“水患的事有些蹊跷。”离开御书房一段距离后,萧若瑾淡淡地开口道。
萧若风微微蹙眉,“兄长可还得了什么消息?”
“今天早上收到我们的探子快马加鞭送回来的密报,想着你今天就回便没有传给你。”萧若瑾轻咳了一声,“工部的人修建堤坝开凿河道,可不管他们怎么做,都会被水浪冲垮。”
他的声音压低了几分,“探子说,水里像是有东西,故意撞开了防汛的沙袋。”
萧若风的神色微肃,“鱼?”
能把临时修建的堤坝撞开,那得多大的力气?
“很大的鱼。”萧若瑾沉声道。
兄弟俩走到马车边,萧若瑾和弟弟久未见面,本想邀他一道回景玉王府说说这段时间来的局势变化,却见萧若风的手下附耳在他身边低语了几句。
“兄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萧若瑾收回了到嘴边的话,微微颔首。
萧若风当即上了马车,萧若瑾只在车帘掀起的瞬间看到里头一大片雪白的羽毛,也不知车上还有什么,车夫便坐上了车架挡住他的视线,朝他抱拳行了一礼就掉转车头朝宫外驶去。
马车上,劫海听到萧若风的声音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萧若风轻咳一声走到它旁边坐下,“大监可有为难你?”
话一出口他便有些失笑,他居然会像和人交谈一样同劫海说话,他不是东方既白,哪里听得懂劫海在说什么。
萧若风伸手轻抚它坚实的羽翼,顺了一会儿毛之后劫海总算扭头看了他一眼,他温和地笑笑,“我还指望你在她面前替我说说好话,要是被她知道带你进宫一趟惹了不快,她又要怨我了。”
劫海扇扇翅膀,朝他啾啾两声。
见劫海一双琥珀色的锐利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萧若风迟疑了一下,“要不,我派人去鱼摊给你挑几尾最肥美的鲜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