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人连人带着乐器被打飞了出去,急急提起浑身真气抵御却仍在三座楼阁外才止住身,再仔细一看,琵琶、二胡、长笛、玉箫全都断了。
乐曲戛然而止,一人落在百品阁的另一侧屋顶上。天没有下雨,那人却撑着一把雨伞,伞面是紫色的,绣着一只张牙舞爪的恶龙,他身形高大,似乎是一个男人,可面容极为秀雅,又似乎是个女子。
“他又是谁啊?”百里东君疑惑地问道。
萧若风虽然没见过这人,但是诸多传闻拼凑起来还是能够知道个大概,他看了眼旁边半醉半醒的叶鼎之,“这是剑仙雨生魔。”
百里东君看了半天,忍不住问道:“这人是……”
“男的。”李先生似乎猜出了他想问什么,直截了当地回道。
“那为什么……”百里东君有好多问题想问,却又不知从何处问起。
“他练的武功是魔仙剑,这本是只有女子才能练的剑,但他为了赢我强行学会了,以至于虽然依旧是男儿身,可面容却越来越像女子。那把伞不是伞,是他的武器,伞柄是玄风剑,伞面是恶龙罩,都是厉害的玩意儿。”李先生徐徐叹道。
“剑仙雨生魔?那不就是……”东方既白挑了挑眉,看向叶鼎之,见他脑子喝多了酒脑子不太清醒,又看向打着伞的雨生魔,表情一时有些难言。
雨生魔从破开的大洞里看到了叶鼎之,当下掠进来就要带人,一条飞起的凳子猛地朝他脸上砸过来,他挥掌打碎了凳子一退,止住身形,看向突然袭击他的人,“你又是谁?”
大概是修炼了那什么魔仙剑的原因,他的声音竟也是男女难辨。
“我么,他师父。”东方既白朝叶鼎之扬了扬下巴。
“他的师父?”雨生魔皱紧了眉,“他几时又拜了个师父?”
“两个都是师父啊……”百里东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东方既白摸出她那把从不离身的银伞随手一撑搁在了肩颈上,不由惊呼一声,连忙去把叶鼎之摇起来,“叶兄!别睡了叶兄!你两个打伞的师父要打起来了!”
原本头疼欲裂的叶鼎之差点没被百里东君这一晃给弄晕,他按了按胀痛的额穴把百里东君一推,“别晃了,再晃就晕了。”
他甩了甩头努力笔直地站直身子,眼前有些重影,只看到一个打伞的人影,他抿了抿唇,躬身一拜,“弟子拜见师父。”
东方既白转身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嗯。”
雨生魔的脸色就有些精彩了,“徒弟!”
雌雄莫辩的嗓音在这一刻总算有了点男子的味道。
叶鼎之知道这一拜是拜错人了,他拍了拍脑门,眼前努力挤出一点清明来,看准了雨生魔的方向,“师父。”
“这个女人是谁?”雨生魔皱着眉头打量着东方既白,这姑娘年纪轻轻,修为却叫人看不透。
“听听听听,是不是有那种正室捉奸小三的味道?”李先生笑眯眯地落到低头自顾自吃饭的谢宣身边,“宣儿啊,你怎么一直在吃?”
“毕竟再过一会,”谢宣放下了筷子,“这桌子可能就要没了。”
叶鼎之看了眼东方既白,随后看向雨生魔,“师父。”
“嗯?”
“嗯?”
两边的嗯声同时传来,萧若风轻咳了一声,略略替叶鼎之尴尬了一把。
叶鼎之也咳了一声,“师父,这是我刚刚拜的小师父。”
“师父就师父,怎么还来个小?”东方既白撇撇嘴,有点不高兴。
雨生魔也有点不高兴,看着东方既白直皱眉。
叶鼎之的头更痛了,他为什么要醒着。
这时候有人却大笑了起来,几人一转头,是李先生。
雨生魔将伞微微往后一撤,面无表情地说道:“学堂李先生。”
“剑仙雨生魔。”李先生也微笑着打招呼,“你徒弟资质不错,本来我是想亲自收他为徒的,但是怕他当了我的弟子之后看不上你,所以就推荐他拜了这个小姑娘为师。”
雨生魔的面容轻轻抽搐,随后又面无表情地看向东方既白,“这丫头片子哪里冒出来的,有什么本事抢我雨生魔的徒弟?”
叶鼎之心头咯噔一声,连忙上前,“师父……”
“嗯?”
“嗯?”
两人同时朝他看来,啊这……
东方既白起身,伞柄一旋,“小徒弟你站着莫动,等会儿再说话。”
雨生魔握着伞柄的那只手泛出紫气,也丢给了他冷冰冰的两个字:“待着。”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身影一动,强烈的内息碰撞之下形成气流漩涡,附近的所有东西都被卷了进去碾得粉碎。
谢宣平静地看着面前摆满珍馐玉盘的桌子塌在地上四分五裂,“它的使命完成了。”
厅内七歪八倒的人被近在咫尺的激荡内息震醒,看着面前的一幕纷纷瞪大了眼,雷梦杀张了张差点秃噜皮的嘴,“怎么回事?这人是谁?怎么打起来了?”
萧若风叹了口气,摇摇头,“说来话长。”
哗啦!
再宽敞的房间也承受不住绝顶高手的真气相撞,屋顶上的瓦片连着屋脊横梁全都被震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