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疆逃出北境后一路向西流亡到了吐蕃王朝，循着与蓬莱相同的气息到了昆仑山，但却发现那里并不适合居住，他们只得南下。

蓬莱之人有普通人比不上的、独属于自己的一套吃饭的手艺，他们很快发现冰莲山内部的灵笼山。此地正处在昆仑山的后腰处，虽不是风水宝地，但地理位置也不差，他们还在这儿找到了一块宝贝。

北境圣殿有一颗人头大小的火珠，是检测圣女神力的圣物，同时也是只有圣女可以与神沟通的凭借。往届的圣女只能看到一些细微的无关紧要的语言，但过大的天灾人祸火珠还是会强烈回应圣女，给予预警。

而道年在灵笼山就找到了一颗小一半的杂质火珠——里边有不规则的红色颗粒，他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灵气，虽然比不上透明的，但效果只好不坏，只要神女回归。

他们安顿下来后，就一直在寻找十几年前天降异象的人家。因为异象各有千秋，道年当年只是有感应，并未亲眼目睹异象发生，因此花了十几年时间才找到林轻绵。

在找到神女的过程中，他们就悄悄调查了所找之人的身世，但也仅此而已。因为他们不能在人前暴露，所以只能用有限的时间去确认身份，接下来就是迎接神女回归。

“世间的所有黑暗消失，这就是你理想的世界吗？人正因为有情感生活才多姿多彩，情绪有好也有坏，可以为生活增添不一样的味道，滋生的黑暗不一定都是危害世界的存在。”他能理解，当一个人面对无法承受的打击时，心境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还不需要一个毛头小子教训我！人有千面，我自有我的生存之道，新世界早就成为我余生的全部。”道年走到风口的后边，用力按了一下墙壁，风口对面的平地上突然开始震动，一个往下的阶梯出现在眼前。

“本王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怎么就能确定林轻绵是你们要找的人？”夜阑百思不得其解，即使她是圣女的女儿，也并不代表神女就是林轻绵。

“十二年前，与前任圣女一同消失的圣使在大燕出现了。顺着这个线索，我们花费了两年终于找到了清泉村，证实神女就出生在此地。最重要的一点是，神女到了灵笼山，火珠第一次亮了。”道年今日心情不错，也不介意帮夜阑解惑。

“圣女……圣使……未央宫……鬼蜮……夜长乐……”夜阑跟在道年身后走下了阶梯，听他说完话脑子里就回忆起了那晚，魑好像说了什么很令人在意，可他就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下一瞬就毫无预兆地晕倒在阶梯上。

夜阑醒来时是在最底层的一个冰室内，他躺在一副冰棺里，旁边放着一株彼岸花。他推开棺盖缓缓坐起，鲜艳的干花此时看上去有些暗淡，不知为何泪珠悄然落下。

在受到水滴的滋润后，彼岸花忽然焕发出活力，变得娇艳欲滴、光彩夺目。他不可置信地轻触花丝，是鲜活的有生命的。还来不及感叹，彼岸花瞬间凋谢，仿佛下一刻就会立马化成灰烬。

那是零予用血液精心浇灌的生命之花，只要他活着花就不会凋谢。为了掩盖它的特殊，零予特意将它制成了干花，它原本是属于林轻绵的。

夜阑脸色突然一变，钻心的痛一下又一下传遍全身，他猛地冲出门外。这一层的构造与顶层迥然不同，漆黑的走廊空无一人，他摸黑穿行了很久，终于看到了两条绵延而上的楼梯。一条是他下来的，另一条不知通向何处。

虽然只走了一段路，但阶梯的宽度、岩壁的质地、空气等细微的变化他记得很清楚，夜阑跟着感觉，选了另一条陌生的阶梯。这是一条艰难而漫长的旅程，他不知前方有什么在等着他，只能一直走一直走，不敢停下脚步。

两个时辰前，原本消失的零予突然出现在一个宽敞的方洞，与站在美人图旁边的林轻绵面面相觑，那幅美人图与林轻绵有几分相似，但却不是她。

林轻绵看着凭空出现的零予忽然明白了一件事，零予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至少不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万国寺突然消失也是因为他的“神技”。

零予为了不吓到人，特意避开了林轻绵的视线，可惜对方太过警觉，还是发现了他的异常。林轻绵虽然没全然猜对，但他确实是以一种不寻常的方式出现在这里的。

在顶层与夜阑分开之时，他就承受不住力量的流逝，逐渐开始透明化了。如此一来，他可以不用伪装光明正大地往下走，但这也证明他的生命快到尽头了。

为了节省时间，零予直接穿墙而过一路直下很快到了冰室门口，他能感应到林轻绵就在此处。很神奇的是，越靠近冰室他的精力越充沛，身体也重新显现了出来，但他知道，这只是回光返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