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长理和席奉竹已经两天没有回府学上课了,章长理也就罢了,可席奉竹祖籍和他一样在安怀县,总不可能回去了吧。
谢珩回到了府学,接下来,他只用等时机了。
两日后,章长理回来上课了,唯独不见席奉竹。
所有人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闭口不提一句席奉竹。
很快,谢珩路过一间茶楼时被请了上去。
包厢里,知府长唉短叹,对谢珩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了一番对他的欣赏,巴拉巴拉。
谢珩表面很认真地听着,在他说完后略作犹豫。
知府喝着茶,瞧着他。
这个年轻学子比席奉竹还要厉害,可惜之前对他的招揽都石沉海底。
读书人都有傲气,他能理解,所以这不,这次他亲自来请了,做足诚意之后,这些读书人都会感念自己被看重,感念他的知遇之恩。
果不其然,如知府所料,谢珩站起身,宽袖一摆,对他行了一礼。
知府心下满意,这才和他说起以前:“以前啊,老夫对你颇有误解。”
明里暗里使的绊子被知府轻描淡写成误解,谢珩也能笑着应和。
都给他等着吧。
谢珩成了章长理新的幕僚,平日虽无往来,可谢珩接到了知府的暗示,让他在乡试时给章长理抄题。
谢珩感念他的知遇之恩,已经答应了。
他们也就安安心心了。
可后来不知怎的,主考官涂大人突然大查特查监考人员,揪出了两个行迹鬼祟的人,乱棍打了一顿,拖下去刑讯了。
知府一惊,怕那两人供出他来,立刻派人下了死手。
涂大人来找他了,冷冷地笑着:“知府大人在自己的地盘上好大的威风。”
知府大惊:“涂大人言重了,这只是下官管辖的州府,非下官的地盘啊!涂大人这般言语,是要将下官置于死地啊!”
经此一事,知府整个人收敛起来,不敢再做手脚。
他越来越频繁地考验谢珩,想知道他能不能真的为他所用。
谢珩是个狡诈的,心性手段非常人可比拟,在开考前彻彻底底让知府对他放下心来。
离开考还有三天,谢珩还在府学里,忽然被同窗告知:“谢珩,你夫人来了,在门外等你。”
谢珩蹭的一下站起来,道声谢,快步出去了。
还在班中的学子临近考试,难免紧张,却见谢珩的妻子来了,都长叹口气:“这个关头了还有心思见妻子,不愧是谢珩,都不怕心乱。”
方才告知谢珩的同窗倒没那么紧张,耸了耸肩:“我要是有那么貌美的娘子,她什么时候来找我我都见。”
谢珩在门外的石狮子边看见了唐挽,他快步走过去,牵过她的手,把人揽进怀里。
唐挽连忙推开他,到处都是人,她还不想被围观。
“你快要乡试了,要考个九天呢,晚上入夜就要降温,我给你做了几双袜子来。”唐挽把东西递给他。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这些天压抑的戾气得到了安抚,他心绪无比安好:“幸好挽挽能来看我,我快一月没见到你了,很想很想你,心里还很不舒服,幸好你来了。”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她耳根都红了,那粉红蔓延上她的脸,更加面如桃花。
“我就是来给你送袜子的,还有两件外裳,你要记得晚上盖厚一些的被褥,吃好一些的饭食。”
“我都记住了。”他认真点头,“若不是挽挽来提醒我,我竟还未察觉夜晚降温了,是该换套被褥。”
她抿唇笑着,打量了他两眼:“相公没有清减,这就很好了,下月我静候相公归家。”
谢珩又忍不住想抱她了,还想吻那双莹润含情的眼眸。
她好像猜到他想干什么,后退两步,和他告别,回了马车上。
开玩笑,光天化日之下,他不要脸她还要。
她掀开帘子和他挥手,谢珩笑着目送她离开,直到马车再也看不见了,他还站在原地。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平静到麻木了一个月的心脏正急促地跳动,重新有了生机一样。
他缓缓舒一口气,慢慢回了府学里面。
是夜,今晚降温降得很明显,同屋居住的同窗翻来覆去睡不着,点燃烛火问闭上了眼的谢珩:
“谢兄,你那件薄一些的被褥可否借我一盖。”这样他盖着两张薄的,应该就不会那么冷了。
谢珩没睁眼,“被褥花纹是内人所绣,恕不外借。”
同窗咬了咬牙,试图再问:“那可否借我一身衣裳?”
“我所有衣裳都是内人亲手裁制,绝不外借。”
气温真的太低了,同窗不死心,觉得谢珩就是找借口不借给他。
他走过去可怜地道:“谢兄,我家中贫寒,唯有这次乡试中举,我成了举人,才能供养我的父母。临近乡试了,这个关头不能出意外,我向你借东西,你便是借了我,我顺利考试也不会威胁到你解元的位置啊!”
谢珩充耳不闻,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同窗见状哑口无言,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谢珩并不想经营这种人际,况且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