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忱眼神一凝,许队道:“紧急过来一趟,做个画像。”
他放下手机,唐挽:“怎么了?”
贺忱抿了抿唇:“挽挽,要跟我去一趟公安局吗?翟骏哲死了,有目击者,我去画像。”
谁都觉得很不可思议,翟骏哲是昔日一路从北疆杀到缙海市的连环杀人案的杀人狂,能从无数刑警手里逃脱,却莫名其妙死在了一个小巷子里。
他们到了公安局后,先进行的就是画像。
这次的目击者是一位上了年纪的环卫工人。
他被请到画像室里,还有些惊魂未定。
他颤巍巍地道:“巷子里很黑,他戴着口罩,我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他上半张脸。”
“我见的人多了,觉得他的年纪在二十八岁左右,他挺高的,就……”他看着周围一众警察里,指了指许队,“他比你还高,穿着很宽的一件长袖,我不知道他是胖是瘦。”
“长相的话……”老大爷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回忆了好一会儿,才说,“他的上半张脸怪俊的嘞,眼睛很黑很亮,眼型有点圆,又有点长,双眼皮,右边眼睛的下睫毛再往下一点,有一颗痣,应该是痣吧,或者是血滴在那?我看不清。”
“噢噢对了,看脸的话,应该能判断出他其实不胖,就是清瘦的,又高又瘦。”
“然后他的眉毛很浓很长,是那种……”他挠了挠头,形容不出来,看了贺忱几秒后,指着他恍然大悟,“对对,和你的眉毛差不多,都是怪俊的。”
“他的鼻子应该很高,口罩遮着的地方,我觉得他的脸,还有下巴,应该线条都很流畅……”
贺忱:“他戴着什么样的口罩?”
“黑色的,包着脸的,应该不是医用。”
许队立刻拿来了几种黑色口罩,老大爷选了一种,许队就让刑警们戴上口罩,让老大爷看看。
画像画了一小时,成品的背景调得略黑,阴影很多,画成的时候,老大爷嗬了一声,指着画:“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
“当时那个光很暗,但他的眼睛真的很亮,又黑又亮的,很吓人。”
贺忱点点头,把画撕下来,需要重新做:“您当时站在巷子入口,而他站在黑暗里,因为光线本来都阴影和他自身头发、鼻梁遮挡下的阴影,这并不是他真实的样子。”
他重新画,这一次画得比较快,一点点把阴影褪去。
凶手的眼睛下面不是痣,在黑暗里能显现出颜色的,可以有白色,也可以有红色,所以多半是血,眼睛下面沾了很多血,其余都是很细小的血点子。
最终的成品交给了许队,许队皱了皱眉道:“杀人犯都长得这么人模狗样的。”
转移到询问室做笔录,老大爷更加颤巍巍的了:“当时我站在巷子的入口,垃圾桶就在这个入口这里,我刚要把垃圾倒进垃圾车里,就看见巷子里面有人,还有他后面躺着的尸体。”
“我闻到了很浓的血腥味,我都怀疑那个人的血全部流出来了,除了血腥味,就是垃圾的味道,还有一股花香。”
“我看见那个凶手的第一眼,就发现他盯着我。”
“我听见他说,这个时候都有人来,真无语,但是不想再弄脏手了,算了。”
“对了,他还叫我转过身去,不准动,之后我就什么也没听见,我站了十几分钟,回头看,发现他已经不在了,他走路根本没有声音。”
“他说话声音其实很好听,而且对我说话的时候,声音是笑着的,很淡定,很……”老大爷皱着眉,“很优雅,对,就是优雅。”
刑警在调着监控,道:“他之所以不出来,或许确实按他说的,不想再弄脏手,但一定也有监控的原因,目击者位于监控范围,他要是想杀他,必须走出来,这会暴露他更多信息。”
现场已经被完全封锁起来,他们已经去过现场,采集了很多有用信息。
“凶手把翟骏哲的双手都砍了。”图片调出来,触目惊心。
图片移动,下一张是翟骏哲的脸。“他的嘴唇被缝上了。”
下一张图片十分诡异,是翟骏哲已经被砍掉的双手,僵硬地摊开的手心里,左手放着九片红玫瑰的花瓣,右手放着九片水仙花的花瓣,全都被裁剪成心形,每一片都十分美丽。
侧写师:“红玫瑰的花语有好几种,炙热的爱,热恋,我爱你每一天。”
“水仙花的花语是孤独、想你、爱你、团聚和思念。”
花瓣被一一装进了自封袋里,做了化验后拿过来。
法医室的技术人员道:“都是正常的花,被呵护得很好。水仙喜光、喜水、喜肥,喜肥沃的砂质土壤,死者手上这些,哪个方面都没被落下,才长势那么好。”
基本推理完成。第一,翟骏哲和凶手是旧情人,后来反目,凶手砍掉他的手,缝了他的嘴,表示无法原谅他做过的事和说过的话,是情杀,凶手用花瓣哀悼和葬送爱情。
第二,翟骏哲和凶手是仇人,凶手砍他的手,缝他的嘴,同样用来表达无法原谅他做的事和说的话,而花瓣,用来示爱,大胆高调地炫耀,向心爱的人示爱和邀功。
没有一个刑警小看任何一个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