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长夷像是没知觉一样,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捅穿的肚子。
他摇摇头,冷声道:“就是因为你嘴硬,我才纠缠你的,现在看来只能打到你说为止了。”
说罢,他将她往地上一摔。
赶来的楼箫快速接住了她,抱着她往后退,和墨长夷拉开一大段距离。
唐挽在咳嗽,他拍了拍她的后背,心疼的眼睛在看见墨长夷的那一刻,眼底凝结成冰。
墨长夷冷笑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看来我促成了一对野鸳鸯呢,我是你们的大恩人。”
楼箫把唐挽拦到身后,浓雾里,幽蓝色的妖火围成了圈。
墨长夷看了一眼,多了几分警惕,他所有的轻佻都消失,变得极为阴冷。
他盯着楼箫,一字一句道:“我最后再问一遍,万世山海图在哪里?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
楼箫眼瞳一缩。
除了他,这世上不会再有别人知道万世山海图在哪。
他从山海图中出来之后,就将它藏了起来,藏在一个绝对不会有别人知道的地方。
墨长夷:“还是不说是吧,那就打到你们说为止。”
……
这一场打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墨长夷自己都意外了,两只蝼蚁也能啃得他满身伤。
他自己身上挂了彩,几颗灰色的妖丹被掏出来扔在地上,血淋淋的肚子让他恼火不已。
清晨起了更浓郁的雾,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
妖明明不受雾气的遮挡,但墨长夷逐渐觉得视野在变模糊。
他心中早早地警惕,某一刻终于大骇,抽身而退,身体一分为二,分成两个身体,其中一个迅速逃离这里。
留下的那一个发疯一样袭击楼箫,将他按在地上打,怒吼:“你想吃我?谁给你的胆子?”
唐挽将墨长夷撕成了碎片,他的妖丹散落一地,咕噜噜地滚动,各自凝成更多的人形,包围着他们,疯狂地攻击。
他们谁身上都不好了,唐挽和楼箫都挂了彩,墨长夷简直是成了碎肉,但还在动,只要还能动,就一直攻击。
妖火烧了很久,才将他烧成灰。
唐挽怕火,被楼箫抱着,有些筋疲力尽地喘着气。
楼箫拍着她的后背,他自己也喘得厉害,伤势比她重得多,那些恶臭的肉一烧干净,他就赶快灭了火。
两只妖待在这缓了好久,唐挽靠在他肩上,把手搭在他受伤的胳膊上,妖力温和地输入他身体里,给他修复一些伤势。
她浅浅地眯了一会儿,但很快睁开眼,楼箫抱起了她,让她去干净的地方躺着。
她戳了戳他的手臂,瞥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万世山海图是什么?”
他诚实地点头,她又问:“那你知道在哪吗?”
他这回不动了,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她笑了起来,“你应该不知道,我早就藏起来了,没有人能找到。”
她忽然翻身坐起来,“不行,我要去看看,亲眼确认一下。”
楼箫抿唇,勉强地笑了笑。她确实藏得很好,可他从画出来后,就将画带走了,藏到另一个地方去了。
她偏头看他,眼神很认真:“我要去一趟,但我不能带你。”
他低下头:“我明白了。”
她急匆匆地离开,楼箫发了一会儿呆,心乱如麻。
她发现山海图不见了会怎么样呢?一定会很着急。可他现在又不能拿回去。
楼箫傻愣了很久,先回州府里面。
知府府邸里发现他不在,但没有太多混乱,他的属官们还很游刃有余地替他管人。
他身上很破烂,随手施个障眼法,在众人的行礼声中走进去。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山林之后,几个捉妖师赶来了这里。
他们看着一片狼藉的地方,全都面色凝重。
穿着天青色劲装的年轻弟子惊疑不定地看向自家师兄。
“师兄,此处……”
洛千痕蹲下来摸了摸烧焦的青草,深深地闭上眼。
刹那间,三道妖气剧烈地打斗历程涌入他脑海,只消一瞬间,他就面色骤白,猛地睁开眼睛,从中抽身。他后背竟然湿透了,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他沉声道:“是三只大妖,我们全宗弟子加起来,还不可与之相当,必须让师父和师叔出山。”
几个师弟面色戚戚:“师父他们上一年在东海受了重伤,几乎不能出关了。”
洛千痕也知道,他闭了闭眼,抚摸着沉重的斩妖刀:“走一步看一步吧。”
……
唐挽象征性地去了一趟藏图的地方,她当年把山海图藏在很深很深的山洞里,里面有一颗死木,她把画卷放进它的空心中,这个山洞已经被她用法术“隐身”了。
她根本不用进去,都知道山海图已经不在了,楼箫一定把它拿走了。
她转了一圈,当天就回到府邸里。
楼箫来迎接她,紧张地看着她耷拉的长睫。
她抬了抬眼,有些颓败地道:“不见了。”
楼箫的手藏在袖子里,紧张地蜷缩起来,安慰她:“不见了或许也很好吧,这样谁也不知道在哪